第二天早晨我急不可待地匆忙把我的事赶完。我的借口是没有十分严重的病人要我去照顾。我回来时,卡罗琳走到前厅迎接我。“弗洛拉·艾克罗伊德来了。”她兴奋地低声说道。 “什么?”我竭力掩饰我的惊奇。 “她急着见你,已经在这里半个小时了。”卡罗琳在前面引路,向我们的小小起居室走去,我随在她身后。 弗洛拉坐在窗旁的沙发上。她穿着黑衣服,坐在那里,激动地把两手握在一起。我看到她的面容,十分震惊。她脸上的一切美色都荡然无存。可是她讲话时,她的举止镇静自若,尽可能的果断;“谢泼德医生,我来求你给我帮帮忙。” “当然他会帮助你,我亲爱的。”卡罗琳说道。 我不认为弗洛拉和我谈话时,真的愿意卡罗琳在场。我相信,她宁愿和我个人谈。可是她也不愿意浪费时间,所以她采取了最好的办法。“我请你和我一起到拉奇斯去。” “拉奇斯?”我惊讶地问道。 “去看那个可笑的矮人吗?”卡罗琳惊呼道。 “是的。你们知道他是谁吗?难道你们不知道?” “我们想,”我说道,“他可能是一个退休的理发师。” 弗洛拉的一双蓝眼睛瞪得大大的。“咳,他是赫尔克·波洛!你们不知道我说的是谁吗?是那位私家侦探。人家他干了许多惊人的事——就象小说里的侦探一样。一年,他退休到这里来住。伯父知道他是什么人,可是答应他不告诉任何人,因为波洛先生愿意安安静静地生活,不愿让人搅他。” “他原来是这样的人物,”我慢条斯理地说道。 “当然,你已经听说过他了?” “正象卡罗琳说我的那样,我是一个相当古板的人。”我道,“可是,我刚刚听说到他。” “太离奇了!”卡罗琳评论道。我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可能指的是她自己未能发现真情。 “你想去看他吗?”我不慌不忙地问道,“可是为什么?” “当然,请他调查这件凶杀案,”卡罗琳热烈地说道,不要那么顽固不化,詹姆斯。” 我并不真的顽固。卡罗琳总是不懂得我倒底是什么意思“你不相信戴维新警长吗?”我继续说道。 “她当然信不过了。”卡罗琳说道,“就是我也不信。” 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是卡罗琳的伯父被人暗杀了呢。 “你怎么知道他会接受这个案子呢?”我问道,“你说他是一个退出工作的人了。” “正因为这样,”弗洛拉直率地说道,“我要去说服他。” “你相信你这样做考虑周到吗?”我严肃地问道。“当然她考虑周到了,”卡罗琳说,“假如她愿意的话,我自己会陪她一起去。”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倒愿意医生和我一起去,谢泼德小姐。”弗洛拉说道。 她懂得在一定的场合直言不讳的价值。任何暗示肯定在卡罗琳身上不起作用。“你知道,”她在直言之后,婉转地解释—道,“谢泼德先生是一个医生,并且发现了尸体,他可以把一切详情讲给波洛先生。” “呃,”卡罗琳不高兴地说道,“我明白。” 我在室内踱了一两个来回。“弗洛拉,”我严肃地 说道,“相信我。我劝你不要把这位侦探扯到这件案子里。” 弗洛拉跳了起来。她的双颊泛红。“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说,”她高声说道,“不过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我才急着去找他。你害怕!可是我不怕。我对拉尔夫的了解比你更清楚。” “拉尔夫,”卡罗琳说道, “拉尔夫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呢?” 我们都没有理会她。 “拉尔夫可能是有毛病的,”弗洛拉继续说道,“他可能过去做过一些傻事,甚至是坏事,可是他不会杀任何人。’ “不,不,”我解释说,“我并没有想到他与这件事有关系。” “那为什么你昨天夜晚到三博尔斯去呢?”弗洛拉说道,“在发现我伯父的尸体以后,在你回家的路上?” 我一时哑口无言。我原本希望我的前往不会被人注意到。 “你怎么知道这个的?”我反问道。 · “早晨我到那里去了,”弗洛拉说道,“我从仆人们那里听说拉尔夫在那里住……”我打断她的话说道;“你没有想到他在金斯艾博特吗?” “不。这使我大吃了一惊。我搞不清是怎么回事。我到那里去找他。他们告诉我,我想他们昨晚也告诉你了,说他在昨晚九点钟左右出去,——并且——并且没有回来。” 她的眼光挑衅似地望着我,好象对我脸上的一些表情给予答复一般,她冲口说出来: “喂,为什么说不是他呢?他可以到任何地方去。他甚至还可以回到伦敦去。” “他把行李都丢下不管吗?”我彬彬有礼地问道。 弗洛拉跺了跺脚说: “我才不管这些呢。现在必须查个明白。” “这就是你所以要去找赫尔克里·波洛的原因吗?要是让事情就按现在这样下去不是很好吗?你想,不少警察并没有怀疑拉尔夫。他们继续朝另一个方向追查。” “可是恰恰是由于这种原因,”这个姑娘叫道,“他们正是怀疑他。今天早晨从克兰切斯特来了一个人——拉格伦警长,是一个令人厌恶的、猥琐矮小的人。我发现他今天早晨在我之前,到过三博尔斯。他们把他曾经到过那里的一切情况都告诉了我,他也曾问过这些问题。他一定认为是拉尔夫干的这件事。” “假如是这样,那就是改变了昨天夜晚的主意了,”我慢吞吞地说道,“那么他不相信戴维斯认为是帕克的想法吗?” “真的是帕克?”我姐姐说道,轻蔑地哼了一声。 弗洛拉走向前来,把她的手放到我胳臂上,说道: “噢!谢泼德医生,我们赶紧到那位波洛先生那里去吧。他会查明真相的。” “我亲爱的弗洛拉,”我把手放到她双手上,彬彬有礼地说道,“难道你完全相信这是我们要找的真相吗?” 她望着我,严肃地点了点头。“你不相信,”她说道,“我相信。我对拉尔夫比你了解得更清楚。” “当然他不会做这种事,”卡罗琳十分困难地保持着缄默不语,这时说道,“拉尔夫可能是一个奢华挥霍的人,不过他是一个可爱的小伙子,而且十分有礼貌。” 我想告诉卡罗琳有许多杀人凶手是很有礼貌的,可是由于弗洛拉在场,阻止了我这样做。既然这位姑娘决定了,我只好对她让步,在我姐姐可能爆发出更多的高贵的语言以前,立刻动身离开这里。 一位戴着巨大的法国布列塔尼帽的老妇人,给我们打开了拉奇斯的门。波洛先生好象在家。 我们被引进到一间布置得井井有条的小起居室,过了一分钟左右,我那位昨天认识的朋友来到这里:向我们走过来。“医生先生,”他笑容满面地说道。“小姐,”他向弗洛拉施礼。 “或许,”我开始说起来,“你已经听说昨天夜晚发生的悲剧了。” 他的面容变得严肃起来。“我已经听说了。这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我向小姐表示我深切的同情。我可以怎样为你效劳?” “艾克罗伊德小姐,”我说道,“想让你,你……” “查出这个杀人凶手,”弗洛拉声音十分清晰地说道。 “我明白,”这位矮小的人说道,“可是警察会管这件事的,他们不愿管吗?” “他们可能弄错,”弗洛拉说道,“我认为,他们现在正走向错路。请你,波洛先生,你不愿意帮助我们吗?假如——假如是钱的问题……” 波洛举起手来。“别说这个,我求你,小姐。不是说我不在乎钱。”他的双目瞬息间闪烁发光,“钱,对我的帮助很大,并且总是有很大帮助的。不,假如我着手这件案子,你必需清楚地懂得一件事:我一定要把它进行到底。记住!一条好警犬,是不肯丢掉它所追索的踪迹的。再说,你们已经把这件事委托给当地警察了。” “我要的是事实真相,”弗洛拉直望着他的双目说道。 “一切事实真相?” “一切事实真相。” “那么我接受,”这位矮小的人安然说道,“我希望你不会因为这些话感到后悔。现在,请把一切经过情况告诉我。” “最好还是谢泼德医生告诉你,”弗洛拉说道,“他知道得比我多。” 既然她这样吩咐,我就小心谨慎地把我前面所记载下来的一切事实叙述了一番。波洛聚精会神地静听着,偶而提出一些问题,不过大部时间是默不作声地坐在那里,眼望着天花板。 我把故事一直讲到头一天夜晚警长和我离开费恩利公园。 “现在,”我说完以后,弗洛拉说道,“再把拉尔夫的一切事告诉他。” 我踌躇不决,可是她那傲慢的眼光催促我继续说下去。 “你昨晚回家路上到那家旅馆——那个三博尔斯——去了吗?’当我把事情讲到收尾时,波洛问道,“这倒底是为什么呢?” 我停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选择用词说: “我想有人应当去通知这位年轻人他继父死的事。我在离开费恩利以后,想到除了我自己和艾克罗伊德先生以外,可能没有人知道拉尔夫呆在那个村子里。”波洛点了点头,说道:“是这样。这是你到那里去的唯一动机吗?啊?” “这是我唯一的动机。”我不自然地说道,“我们说,是不是你要消除你自己对那个少年的怀疑?” “消除我自己的怀疑?” “我认为,医生先生,尽管你装作不明白,可是你很清楚我指的是什么。我认为,假如你发现这一整夜凯普敦·佩顿都在家的话,你也就放心了。” “根本不是!”我尖锐地说道。 这矮小的人严肃地向我摇了摇头。“你没有弗洛拉小姐那种对我的信任,”他说道,“不过没关系。我们要考虑的是——凯普敦·佩顿不见了,在这种情况下,就需要有一种解释。我毫不隐瞒地对你们说,这件事似乎是很严重的。但是,可以有一种完全简明的解释。” “这正是我始终坚持的说法。”弗洛拉热切地高声喊道。 波洛不再谈论这个主题了。他提议立刻去见当地警察。他认为弗洛拉最好回家,而我则陪他到那里去,并把他介绍给主管这件案子的官员。 我们立刻实行了这个计划。我们在警察局找到了警长戴维斯,他似乎十分闷闷不乐的样子。警察局长梅洛罗斯上校和他在一起,还有另外一个人,按照弗洛拉的描绘是一个“猥琐的人,”我毫不费难地认出这是从克兰切斯特来的警长拉格伦。 我对梅洛罗斯十分熟识,于是我把波洛介绍给他,并且把情况解释了一番。警察局长显然很恼火,而拉格伦警长面孔阴沉得象要大发雷霆。然而,戴维斯看到他的上级警官这种烦恼的样子,他倒似乎有点开心, “这个案子是一清二楚的,”拉格伦说道,“丝毫没有必要让业余侦探来插手。你们一定认为哪一个傻瓜会按照昨天的方式看问题,我们不会白白浪费时间的。”他向尴尬的戴维斯投去报复的一瞥,戴维新完全呆头呆脑地承受着。 “当然,艾克罗伊德家里一定按他们认为适合的去做,”梅洛罗斯上校说道,“可是无论如何我们不允许官方调查受到妨碍。当然,我知道波洛先生的盛名,”他颇有礼貌地补充说道, “不幸的是,警察不能自吹自擂,”拉格伦说道。 波洛打了圆场。“说真的,我已经退隐了,”他说道,“我连一件案子也不打算再着手去办,首先,我很讨厌惹人注意。我必须做到,我参加这件案子,能对解决这件疑案做出一些贡献,而不必提到我的名字。” 拉格伦警长的脸色舒展了一些。 “我听说过你的许多十分出色的成就,”上校说道,同时态度缓和下来。 “我有过一些经验,”波洛平心静气地说道,“可是我的大部分成就是在警察帮助之下取得的。我十分钦佩你们英国警察。如果拉格伦警长允许我协助他,我感到既荣幸,又光荣。” 警长们的面部表情变得更加和蔼可亲了。 梅洛罗斯上校把我拉到一旁。“从我所听到的一切情况来说,这位矮小的人确实做出许多十分出色的事,”他低声说道,“我们自然极力希望不去求伦敦警察厅帮忙。拉格伦似乎非常自信,可是我不能十分确定是不是同意他的意见。你知道,我噢,我对有关方面的了解比他更清楚。这个家伙好象并不追求荣誉,对不?他会很谦虚地与我们互相配合,是不是?” “这对拉格伦警长是极大的光荣,”我认真地说道。 “呵,好,”梅洛罗斯上校轻快地提高了声音说道,“我们必须使你对目前的进展做到心中有数,波洛先生。” “谢谢你,”波洛说道,“我的朋友谢泼德医生说,管家帕克有些嫌疑?” “这完全是胡说八道,”拉格伦立即说道,“这些高级仆人非常胆小怕事,以致他们根本没有理由受到怀疑。” “那么指纹呢?”我暗示说。“根本不象帕克的,”他露出一丝微笑,又补充说了“还有你和雷蒙德的指纹都不符合,医生。”“凯普敦·拉尔夫·佩顿的指纹怎么样呢?”波洛不慌不忙地问道。我对他那种不屈不挠的行为感到暗中钦佩。我从这位警长的双目中看到流露出一种尊敬的神色。“我知道你是不肯失去时机的,波洛先生。我相信一起工作会使人十分高兴。我们正打算只要一找到他,就取这位年轻先生的指纹。”“我不得不认为你是弄错了,警长,”梅洛罗斯上校热烈地说道,“我从拉尔夫·佩顿是一个小孩起就了解他。他决不会堕落到杀人的地步。”“可能不会。”警长死板板地说道。 “你得到什么于他不利的证据吗?”我问道。 “昨天夜晚他正好在九点钟出去。大约九点三十分在费恩利公园附近某地有人看到他。从此就不见了。相信他经济十分困难。我弄到他的一双鞋——有橡胶饰钉的鞋。他有两双,几乎完全相似。我现在正准备去与那些脚印对照一下。警察在那里看着,没有人动那些脚印。” “我们现在立刻就去,”梅洛罗斯上校说道,“你和波洛先生陪我们一起去,行不行?” 我们表示赞成,便一起乘坐上校的车子。警长急于立刻查看足迹,要求在门廊下车。在半路上,右侧有一条小径岔开,通往游廊和艾克罗伊德书房的窗外。 “你愿意和警长一起去吗?波洛先生,”警察局长问道,“或者你愿意去检查一下书房?” 波洛选择了后一种。帕克给我们打开了门。他的举止很得体,并且恭恭敬敬,他似乎从昨晚的惊恐中恢复了正常。 梅洛罗斯上校从他衣袋中取出一把钥匙,打开通往门廊的门,他把我们引到书房。“除了移走尸体以外,波洛先生,这间屋子完全和昨夜一模一样。” “这个尸体是发现在——什么地方?” 我尽可能精确地述说艾克罗伊德的状况。扶手椅依然放在火炉前面。 波洛走过去坐到扶手椅上,问道: “你离开这间屋子时,你说的蓝信封是在什么地方?” “艾克罗伊德先生把它放到他右首的这张小桌子上” 波洛点了点头,说道: “除了那个,每样东西都原样没动吗?” “是的,我认为是这样,” “梅洛岁斯上校,你是不是也乐于在这张扶手椅上坐一坐。谢谢你。喂,医生先生,你是不是能把那把匕首的确实位置给我指一指。” 我照办了,这时这个矮小的人站在门口。“那么这把匕首柄从门这里是看得很清楚了。你和帕克两个人都能立刻看到它吗?” “对。” 波洛又走到窗前。“当然,你们发现尸体时,电灯是亮着吗?”他转过头来问道。 我表示同意,并且和他一起查看窗台上的足迹。 “这个橡胶花纹和凯普敦·佩顿鞋上的型式是一样的。”他不慌不忙地说道。 然后他又回到室中央。他的目光向四下打量了一番,十分迅速熟练地望了望室内的每样东西。“你是一位观察力敏锐的人吗?谢泼德医生。”他最后问道。 “我认为是这样,”我惊讶地说道。“我看,在门这里有一个火炉。当你撞开门,发观艾克罗伊德先生死去,这个火炉怎么样?快着完了吗?”我恼火地冷笑了一声。“我,我实在不能说。我没有注意。也许雷蒙德先生或者梅杰·布伦特……” 我对面这位矮小的人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说道:“一个人必须经常有条有理地工作。我问你这个问题,是犯了判断上的错误。每个人有他自己的知识。你可以告诉我病人外貌的详细情况——这没有什么能逃过你的眼睛。如果我想知道写字台上文件的情况,雷蒙德先生会注意到我们在那里看见的每件东西。想要查明炉火的情况,我必须问那位职务上就是注意这种事情的人。请允许……” 他急速地走到壁炉台那里,按了按铃。 过了一两分钟,帕克来了。“铃响了,先生,”他踌躇不决。 “进来,帕克,”梅洛罗斯上校说道些事。” 帕克尊敬地注意听波洛的问询。 “帕克,”这位小个子男人说道,“昨天夜里你和谢泼德医生撞开门时,这个炉火的情况怎么样?” 帕克毫不迟疑地答道: “已经燃烧得快熄灭了。几乎就要灭了。” “啊!”波洛这一声惊叹几乎是颇为得意洋洋的。他继续说道,“你再慎重考虑一下,我的好帕克。这间屋子完全和那时一模一样吗?” 这位管家的目光向四处扫视了一下,落到窗户上,说道: “窗帘是落下来的,先生,电光亮着。” 波洛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还有其他别的东西吗?” “是的,先生,这张椅子拉开了一点。” 他指出一张大沙发椅要挪向门的左边,在门和窗户之间。我在室内图上用一个x来表示这张有问题的椅子。“你指给我看,”波洛说道。 这位管家把这张有问题的椅子从墙边拉开,把它的坐位转向了门。 波洛低语道,“我想,没有一个人竟会要在这样的状态下坐到椅子上。那么谁又把它拉回到原来的地方呢,我感到很奇怪?我的朋友,你呢?” “不,先生,”帕克说道,“看到主人和这一切我太心慌意乱了。” 波洛望着我问道:“医生,你呢?” 我摇了摇头。“在我和警察到来时,这椅子已经回复原状了。先生,”帕克插了一句,“我确信这一点。” “希奇古怪,”帕克又说了一遍。 “一定是雷蒙德或布伦恃把它拉回去,“我提醒说说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吧?” “这完全是不重要的,”波洛说道,“正因为这样,它才引人注意,”他和蔼地补充了一句。 “请原谅,”梅洛罗斯说道。他和帕克一起离开了房间。 “你认为帕克说的是真话吗?”我问道。 “关于这把椅子,是真话。其他方面的医生先生,假如你经常和这类案子打交道,有一种情况总是彼此相象的。” “那是什么呢?”我奇怪地问道。 “每一个当事人都隐瞒一些事情。” “我也这样?”我笑问道。 波洛注意地望着我,“我认为你也一样,”他泰然自说道。 “可是……” “你把你对这位年轻人佩顿所知道的一切情况都告诉我了吗?”我脸红了,他笑容满面,说道,“啊!不要怕,我不会对你施加压力。我会及时了解的。” “我希望你把你的方法告诉我一些,”我掩饰住慌乱情,仓惶问道,“举例说,关于炉火的看法。” “啊! 这是十分简单的。你离开艾克罗伊德先生时是在——差十分九点,对不对?” “对,我应该说,一点也不错。” “那时窗户是关着的,并且上了插销,而门是没锁的。在十点一刻发现尸体时,门是锁着的,可窗户却是开着的,谁把它打开的呢?很明显,只有艾克罗伊德先生自己可样做,并且一定有其原因的。不是由于室内热得不能忍耐,既然炉火已近于熄灭,而昨天夜晚温度突然下降,那可能是这种原因,就是因为他和某个人约好走这条路,既然关于这同一扇窗子的问题,他以前显露出那么心神,如果他答应某一个人从这里走进,一定是他对这个人熟悉。”“这听起来很简单,”我说道。“如果你把事实排列得有条有理,任何事情都是简单的.现在与我们有关系的是,昨天夜晚九点半和他在一起的那个人物。每件事都表明从窗子进去的那个人是很关键的,尽管后来弗洛拉小姐看到艾克罗伊德先生活着,在我们知道这位来访者是什么人以前,我们也不能接近于解决这个谜。在他走后,这扇窗子可能依然开着,所以就给那个杀人凶手提供了入口,要不就是那同一个人可能第二次又回来了。啊!上校回来了。” 梅洛罗斯上校兴致勃勃地走了进来。 “终于查明了这个电话,”他说道,“不是从这里打的。是昨天夜里十点十五分从金斯艾博特车站的一个公用电话室打给谢泼德医生的。而夜班邮车十点二十三分开往利物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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