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我的公寓里等我,一共两个人,一高一矮,高个子长得瘦骨嶙峋,穿着粗呢大衣,坐在皮面转椅上,一条腿搁在扶手上。矮个很结实,靠在窗边的墙上,面无表情。 我从没见过这两个人,不过我知道是谁派他们来的,也知道他们为什么来。 我随手关上门,盯着他们问:“你们怎么进来的?” 高个耸耸肩,说:“门没有锁。” “是啊!”我跨过房间,顺手把外套扔在沙发上,走到酒吧前给自己调了一杯酒。 “胖老大要见你。”高个儿站在我身后说。 “等一等,”我说,“我要冲个澡,换件衣服。” “现在就走。”高个儿很不耐烦的说。 我转头看着他,“如果我现在不想去呢?” 高个儿又耸耸肩。 我淡淡地一笑,“我敢打赌,你们两个人的外套口袋里都装着手枪。” 他掏出外套里的手枪。我一口喝完酒,说:“走吧。” 从我住的地方到胖老大的游乐场,需要三十分钟。他的游乐场座落在本市北面的海边,我们从后楼梯来到他的办公室。胖老大体重三百五十磅,他身穿淡黄色的丝质西服,里面是淡蓝色的衬衫,系着漂亮的领带。 胖老大名叫巴尔克,他是个赌徒和鸡头。不过很奇怪,他非常喜欢猫,听说他养了二十多只纯种猫,实际上,有一只就蹲在他书桌的角落上。那只猫又肥又胖,正在舔胡子。胖老大请我坐下,然后对我说:“夏洛克,我不想说废话,你知道我找你来干什么。” “是的,我知道。”我说。 “那个妞儿在哪儿?”他问。 “哪个妞儿?” “就是朱莉娅。她在哪儿?”胖老大说。“我昨晚就告诉你了。”我说。 “再说一遍。” “这种事,你应该记下来,”我说,“你的记忆力不太好。” “别跟我耍贫嘴,”他说,“我问你,那个妞儿在哪儿?” 我叹了口气,“她在加州边界,一个叫狄福的小镇,住在白金汉旅馆9号房。” 胖老大摇摇头,“你再想一想。” 我皱起眉头,“你想说什么?” 他一脸凶相,“昨天你打过电话后,阿尔和伍德就乘一架私人飞机去了狄福镇。”他说,“她不在那儿,她从来没有去过那儿。” “我不想和你争辩,”我说,“不过,她确实是在那里,我亲眼看见的,我亲眼看见她在饭店餐厅吃午饭,当她走到拐角的药房时,我一直在后面跟着她。” “别瞎说了。”胖老大说,“你想骗谁?” “我谁也不想骗,”我说,“昨天下午四点钟的时候,她是在那儿,她的房间号还是总台服务员告诉我的。” “总台服务员没有见过她,伍德拿照片给他看了。” “他撒谎!” “他干什么要撒谎呢?” “也许他被买通了。”我说,耸耸肩。 “从昨天到现在,你在哪儿?” “如果你要的话,我可以写出时间表。” “别跟我东拉西扯的。”胖老大恶狠狠地说,“你在哪儿?” “从这儿到狄福镇,开车需要六个小时,”我告诉他,“我很累我在汽车旅馆休息。” “哪一家旅馆?” “牛津镇外的玫瑰旅馆。” “我可以去查。” “请便吧。” “你打电话给我之后,为什么不在狄福镇等着呢?” “你没有要我等。” “那不是理由,”胖老大说,“你应该等。” “为什么?”我问,“你请我的目的是找到她,我找到她,就已经完成任务了。” “他妈的,”胖老大说,“她不在那儿,你拿我来寻开心啊。” “她昨天是在那儿。”我说,“我已经跟你说过了。”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胖老大说,“我认为也许你在骗我。 “我为什么要骗你?” “也许那个妞儿买通了你,”他回答说,“也许她把钱分给你部分,叫你替她撒谎。” “是啊,”我说,“她分了一半给我,我把钱存在外套的夹层里。” “我已经听够了你的油腔滑调,”胖老大说,“你要我让这位伍德修理你吗?” 我看看在屋里的伍德,他就是那个矮个儿,他的手臂有一般人的腰那么粗。我转向胖老大,“不要,”我说,“我可不喜欢。” “那么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的问题,我已经快没有耐心了。我一定要找到那个妞儿,我要找回五万块钱。如果你爱惜你的身体的话,你最好说实话。” “我说的是实话,”我说,“如果她买通我,要我骗他的话我不会编一个更可信的故事吗?我会说她已经到加拿大或墨西哥,让你找不到她。” 他仔细考虑我的话,他那个大脑袋想问题是很吃力的,不过他总算想明白了;“你说的对,”他说,“夏洛克,你在本市的信誉还不错,所以我认为你说的是真话。你还能再次找到朱莉娅那个妞儿吗?” “可以。” “我要你今天就出发,”胖老大说,“我们不能浪费时间。” “很好,”我说,低头打量着我的手指,“我们把一件小事谈好就出发。” “什么事?” “我的费用。” “你的费用?这是什么意思?我已经照你的意思给你一千五了。” “那是第一次找她的费用,”我说,“我一找到她,完成了任务那么我们的合约就算终止了,服务报告一提出,服务费就付清。” 他眯起眼睛,“你是不是想敲诈我?” “唉呀,你这话真让我吃惊,我们是在谈生意,你必须重新雇佣这是做生意的规矩。”我停了一下,“你知道,我也要赚钱啊。” 他咬着一根粉红色的香肠,皱皱眉,说:“好吧,夏洛克,我再给—千五,不过我警告你,这次最好找到她,别让她又溜了,懂吗?” “懂。” 他挥挥大手,让我离开。我站起身,桌上的大黑猫恶毒地看着我,叫了一声。 胖老大看看猫,对站在门口的伍德说:“伍德,给咪咪弄点牛奶,它饿了。” “是,老板。”伍德说。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说话,我还以为他不会说话呢。他走到冰箱那边,取出一瓶牛奶,倒了一点在盘子里,端过来,放在桌子上。咪咪伸了个懒腰,嗅一嗅,然后开始舔牛奶。 “乖咪咪,”伍德说,拍拍咪咪的头。 “乖咪咪。”胖老大说,拍拍咪咪的屁股。 我向门口走去,那个叫阿尔的瘦子看看我,翻了翻眼睛,我冲他点点头。 到了外面,我叫了一辆出租车,回到我的公寓。 我冲了个澡,换了件衣服,然后开车向北驶去。 那天晚上九点,我到达狄福镇,那是一个小渔村。我直接到白金汉旅馆,总台服务员是个瘦小的男子,我不认识。我问他,值日班的查尔斯在哪儿。服务员说,他可能在旅馆的休息室。 果然,我在旅馆的酒吧找到他,他正在喝酒,我在他身边坐下,要了一杯酒。 “你好,查尔斯。”我说。 他转过头,眯起两个小眼睛,“噢,是你。” “是我。” 他向我咧嘴一笑。“你说对了,昨天晚上有两个男人来这里找那个女孩,我把你教我的话告诉了他们,我做得还可以吗?” “你做得很好,”说着,我从夹皮取出一张二十元的钞票放在吧台上。“我想她已经结帐走了吧。” 他用食指的指尖碰碰钞票上的人头时,“是的,在你走后的半小时,她就走了。” “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我问她去哪儿,但她没有回答,不过,她让我给她叫出租车。” “你知道出租车把她带到哪儿去吗?” “知道。我认识送她的那位司机,今天早上一见到他,我就问了。” “去哪儿了?” “他送她去了普士顿。” “那是什么地方?” “在东南方向,距这儿十公里。” “在普士顿的什么地方?” “不知道,”查尔斯说,“他只送她到那里的火车站。你知道我们这儿没有火车站。” “好了,查尔斯,这二十元是你的了。” 他小心翼翼地把钱摺起来,塞进衬衫口袋里说:“我不是好管闲事,不过,这妞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问。”我说。 “为什么?” “这不关你的事,”我说,离开他。 那时已经很晚了,但是我决定开车到普士顿。她昨晚六、七点钟到达那里的,火车站有日夜班,现在去,很可能是同一个售票员。通往普士顿的公路,实在是需要好好修修。火车站是一栋木屋,孤零零地立在郊外。我把车停在车站外走了进去。售票员是个二十岁的小伙子,留着一头长发,一副傲慢的样子。我走过去,他问:“你有什么事?” “昨晚六、七点是你值班吗?” 他抿了一下嘴唇。“干嘛?” 我从口袋里掏出朱莉娅的照片,放在他面前。昨晚六、七点钟,你卖票给这个女孩了吗?” 他看看照片,从他的眼神中,我看出他认出来了,但是,他狡猾地舐舐嘴唇,很傲慢地说:“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我以为他想要钱,就也很傲慢地说:“真的吗?” “真的,老兄。” “为了你自己,你最好别撒谎,小子。”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们老大可不喜欢撒谎的人,”我说,“他会很不高兴,当他不高兴的时候——”我故意不说完,盯着他。 他的傲慢收敛了一点。“老大?” “是的,老大,”我说,“我记得那次老大发现彼得撒谎,”我告诉他彼得悲惨的下场。其实,根本没有彼得这个人,是我瞎编的。 他脸都吓绿了。“听我说,”他的口气软了下来,“这不会是真的吧?” “信不信由你,”我说,探过身,抖开外套,让他看见我身上带的手枪。 我耸耸肩。“我只希望你没有撒谎,小子。” “我……我刚刚记起来,”他很快地说,“是的,是的,我记起来了。她是从狄福镇开来的出租车上下来的,个子很高,金发,不错,我想起来了。” “你的记忆不错,”我说,“她买车票了吗?” “买了,当然买了,买了到波士顿的,她乘八点钟的对号车” “她带行李没有?” “一个行李箱,一只褐色的旅行袋。” “下一趟去波士顿的火车是几点?” “半夜。” “我买一张往返票。” “好,一张往返票,”现在,他急于讨好我。他递给我车票,我拍拍他的头,朝门口走去。“嘿,先生,”他在我身后喊道,“请别告诉那……那个老大,好吗?我的意思是,我没有撒谎,我只是忘记了。” “我不会说的。”我说。 他咽了一下口水。“谢谢,谢谢你,先生。” 我走到外面,在附近的一家餐厅吃了点东西,然后挂了对方收费电话给胖老大,告诉他我的进展情况。 “波士顿?那个大城市?夏洛克,你认为你可以在那里找到人吗?” “办法很多,”我说,“可能得花两天时间,不过总会找到的。” “好吧,不过,记住,别骗我。” “胖老大,你对我没有信心了?” “事关五万美元,我是没有什么信心。” “别担心,向咪咪问好。” 我乘半夜的火车到波士顿,然后住进城里的一家旅馆,一觉睡到第二天上午十一点,然后打电话给当地的一位联络人,告诉他我在做什么。一年前,我帮过他的忙,所以他同意帮忙。不久,他来到旅馆,我把朱莉娅的照片给他看,答应送他一百元作为酬劳。 他花了四天时间,才帮我找到朱莉娅。 那天,我正在旅馆看报纸,他打电话过来报告说:“她住在光明路的伊比公寓六号,”然后告诉我怎么去那里。我向他表示谢意,并告诉他,一星期之内,我就会把支票寄给他,然后挂断电话。我乘市内公共汽车来到伊比公寓。那是一栋半西班牙式的房子,找到六号后,我敲敲门。没有人回答。我看看锁,在半分钟内就把它撬开了。公寓里面空荡荡的,我打开壁橱,里面有一口箱子,形状和普士顿火车站那个小家伙说的一样,但没有旅行袋的影子,显然,她对钱是很当心的。 我点了一支烟,在客厅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来。 二十分钟后,我听到她的钥匙插进钥匙孔的声音。她走进来,手里拎着一只旅行袋。她一看见我,就睁大两眼,向外跑去。 我已经先堵住了大门,一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过来,让她坐在床上。我从她手中夺过旅行袋,打开看看,然后看着她。 “你好,朱莉娅小姐。”我说。 她大约二十三岁,身材修长,一头金发乱蓬蓬的。她长得很漂亮,有一对褐色的眼睛,显得既惊恐又柔顺。 “你就是狄福镇的那个人,”她凝视着我说。 “是的,”我微笑着说。 “你想干什么?” “我认为这是明摆着的。” “胖老大?” “对,胖老大。” 她舐舐粉红色的嘴唇说。叹了口气。“我真不该拿他的钱。”她说。 “是的,你不该拿他的钱。” “那一天,”她轻声说,“我在找一些文件,无意中发现一本小册子,那上面写有保险箱的密码。” “胖老大太粗心了。”我说。 “有一天晚上,他离开之后,我打开保险箱,看到里面有许多钞票,我想我是疯了,我用牛皮纸信封装好,直接从游乐场到了汽车站。我以为自己可以跑得远,不会被抓住。” “你为什么去狄福那样的小渔村?” “我认为,胖老大只会在大城市找我,不会到小地方。” “我花了两天时间找到你,”我说,“你留下了不少痕迹。” 她耸耸肩。“对这种事我不太在行,”她抬头看看我,“你是私人侦探吗?” “你怎么知道?” “你看上去像个私人侦探,另外,胖老大的手下我都认识。”她嘴角浮起一丝微笑。“很容易发现你的行动,你没有注意到吗?” “我?” “我在狄福镇就老是看到你,我吃午饭时,你在监视我,我到药房时,你跟踪我,你就像是故意要引起我的注意。” “为什么我要引起你的注意呢?” “我也不知道,”朱莉娅说,“你知道吗?” “当然不知道。” “那时你为什么不走近我呢?” 我微微一笑,“生意问题。” “反正,这些都无关紧要了,你又找到我了。” “是的,我又找到你了。” “现在怎么办?”她问。“你要把我交给胖老大?”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胖老大只想追回他的钱。” “你不是在骗我吧?”朱莉娅说,“我在他那里工作了很久,我知道他的想法,他想要我的命。” 我悲伤地摇摇头。“你真会幻想。” “你不打算把我交给胖老大?” “是的。” “你的意思是说,你要放我走?” “为什么不呢?”我说。“不过,我要忠告你,不要回原来的那个城市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朱莉娅小姐,”我说,“别问那么多了。” “好吧,”她说,“不过,我不明白……” 我咳了一声。“你从哪儿来?我的意思是,你的家乡在哪儿?” “佛罗里达州。” “在那儿有亲戚吗?” “有。” “如果你愿意听我的劝告的话,”我说,“回到你的家乡去吧,找个办公室秘书干干,别动老板的东西,明白吗?” “好,”我拉开旅行袋,看看里面。“钱全在这儿吗?” “全在,只是少了两百元,”朱莉娅说,“我用掉的。” 我从袋子里拿出三百元,放在她身边的床上。“这些够你坐飞机回佛罗里达了,”我说。 她张大嘴巴,然后又闭上,一脸的迷惘。 我拉上袋子的拉链,夹在腋下,向门口走去。走到门口时转身对她说:“向你的家人问好。”她目瞪口呆地坐在那里。 我乘出租车,真奔火车站,搭五点钟的火车,回到普士顿火车站,领回我放在那里的汽车,匆匆吃过晚饭,赶回城市。 我在游乐场办公室找到胖老大。这回,他穿着淡紫色西装,阿尔也在那里,和平常一样,一脸的不耐烦。伍德和咪咪不在。 走进办公室,我把旅行袋扔在胖老大面前。“这是什么?”他惊讶地问。 “你的钱。”我说。 他眨眨眼,摸摸鼻子,愣了一会儿才弄明白。“我的五万元?” “不完全正确,”我说,“四万元左右。” “另外那一万元呢?” “那个妞儿拿去了。” “她去哪儿了?” “现在已经到欧洲了。” “欧洲?”胖老大冒火了。“夏洛克,你最好赶快解释一下。” “通过波士顿的联络人,我很容易地找到朱莉娅。我到了她的住所,想确定她仍然还住在那儿。” “是吗?” “可是她已经走了,很匆忙地走的。她一定已经知道我们在追她,没有时间收拾零星东西,所以我到达时,在她房间找到一把汽车站存物间的钥匙,我到了汽车站,发现了这个装有四万元的袋子。显然,另外的一万元,她带在身上。” “很好,可是她人呢?” “我正要告诉你,”我说,“我要当地联络人去查一下,他了解到,同一天下午,她乘飞机离开波士顿,她乘的是国际航班,直飞伦敦。” “英国的伦敦?” “是。” 他一拳砸在办公桌上。“夏洛克,你他妈的真该死!她带走了我一万元!” “如果你想要的话,”我说,“我可以乘飞机去追,试着找找她。不过,我无法作出保证,欧洲很大,只能说是试试。” 胖老大凝视着我,慢慢地点点头。“是啊,如果我再雇用你,付你费用的话,你可以乘飞机到那儿,对不对?” “不全是那样,”我说,“这是她第二次躲过我,所以我要自费到欧洲找她。毕竟,除了使你高兴之外,我还要维持我的信誉。” 他没有料到这一着。“你会那样做吗?”他问,神情语气都带着不解。 “那是我起码应该做到的。”我说。 他带着赞许的神情,说:“你这个人真是死心眼,夏洛克,我原先把你看扁了,我原来以为你是一个狡猾的人。” 我装出很愤慨的样子。 胖老大咬咬嘴唇,想了一会儿。“实际上,”他说,“你为我做得很不错,你给我带回四万元,天知道,你完全可以说那个妞儿全都卷跑了,而把那些钱占为已有。” “胖老大,”我说,“你真让我伤心。” 当然,我可以吞下那四万九千五百元,不过,你知道,贪婪的下场都不好……何况我不是一个贪婪的人。此外,我喜欢生活简单愉快,我不知道如何去花四万九千五百元。 当然,我一直也很想到欧洲度个假,然后——我在心里迅速盘算一下:第一次找朱莉娅的一千五百元加上第二次的一千五百元,再加上旅行袋里少给胖老大的九千五百元——一万二千五百元,够一个人在国外舒舒服服地玩乐一阵了。听说法国南部的里维耶拉这个季节最美不过了。 我意识到胖老大在说话。“你知道,夏洛克,我喜欢你,也许你回来之后,我们可以再做些交易。我偶尔要用用像你这样的人。” 我强迫自己做出一付正直的表情。“我希望如此。” “是啊,”胖老大说,“你很不错,大部分私人侦探都是无赖,但你不是,你知道你有其他无赖所没有的东西吗?” “是什么?”我问。 “道德,”胖老大说,“现在的人,很难找到有道德的了。” 我忍不住笑着说,“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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