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大文豪雨果




历史悠久的巴黎城,保留着不少年代久远的街道、楼房、教堂。1830年时,这些场所经常出现一位栗色头发的先生,他仔细观察,甚至用手抚摸那些建筑的石墙,然后,眼神迷惘地若有所思。这天,那位先生在一座古老的教堂塔楼转角处,看到墙上刻着“‘AN’AГKH”的一行字母,这是希腊文“命运”的意思。顿时,他的精神极其振奋,仿佛发现了宝库的入门字诀一样。
一年后,小说《巴黎圣母院》出版了。作者就是那个阅读了大量史料,又从实地探访古建筑,获取写作灵感的人——作家维克多·雨果。 《巴黎圣母院》中,美貌善良的吉普赛姑娘爱丝美拉达爱上了相貌俊秀、内心丑恶的卫队长菲比斯。圣母院副主教孚罗洛滋生邪念,命令外貌丑陋的圣母院撞钟人卡西莫多劫持爱丝美拉达。由于得不到爱丝美拉达的爱,孚罗洛阴险地陷害并杀害了爱丝美拉达。卡西莫多因为蒙孚罗洛收养而一直对他唯命是从。当他看清孚罗洛的邪恶本性,忍无可忍,惩罚了孚罗洛。然后卡西莫多钻到坟墓内,躺在死去的爱丝美拉达身边。尽管自己天生形象丑陋,但卡西莫多也爱美,爱这美貌的姑娘,但他却不会去占有、伤害她。现在他可以永远守护他爱的人了……
《巴黎圣母院》强烈的传奇色彩和对美、善的歌颂,赢得人们的许多赞美声。但也有不少批评意见,著名诗人拉马丁说小说“缺乏对宗教的虔诚”。大文豪歌德也认为作者“描绘一些丑陋不堪的事物,我要花很大耐心,才能忍受阅读中感到的恐怖”。
雨果听到这些并不做解释。他用美丑、善恶强烈对比的手法写小说,是当时罕见的。回忆起自己写的剧本《欧拿尼》一年前演出时,支持他的朋友和反对他的文人也不是吵得不可开交吗?但是随着演出进入高潮,反对他的人们也被剧情的悲壮所打动。闭幕时,庄重的法兰西剧院中只听到一片人们呼喊“雨果”的声音。
雨果最早以写诗成名,不到四十岁就因作品流露的才华而成为法国权威学术机构——法兰西研究院的院士。有了名声和社会地位的雨果却时时想到法国社会的黑暗和劳苦民众的苦难。
一天夜里。雨果在回家途中,看到一个衣衫单薄的女子在雪地中行走。突然一个无聊青年抓起一把雪塞进那姑娘的衣领里,她气恼地抓住那青年,两人扭打起来。警察把他俩抓进警察局,警察局长看到那女子衣着破旧,势利地要关押女子六个月。那女子说:“我是无罪的,你们太不公平了。”
跟在后面的雨果挺身而出:“她说的是事实。”
“你是谁?谁知道你是不是与她相识?”警察局长邪恶地问。
“我是维克多·雨果。”
这下,警察局长狼狈万分。著名作家、上流社会人物可不能得罪。他马上让座,命令释放那无辜姑娘。
“先生,您是好人,我永不会忘记您!”那姑娘拜谢雨果后,又孤零零地走上积雪的街道离去。
“公平!贫穷!苦难!”当雨果提笔写作一部揭露当时社会黑暗的小说时,那夜遇姑娘的一幕就出现在他眼前。这部小说的女主人公芳汀就是以那一幕记忆生发出来的。小说写了初稿,却被法国爆发的二月革命打断了,这时刻,他无法安静地在书房里写书了。然后国王退位,六月巴黎爆发起义,拿破仑三世上台后共和派议员被捕,守卫街垒的市民遭到军队屠杀。主张民主的雨果也被当局列入暗杀名单中。
1851年12月,巴黎火车站。一位穿黑大衣、鸭舌帽檐下露出栗色头发的先生,登上了去比利时布鲁塞尔的火车。雨果被迫乔装改扮,离开了祖国。
在比利时,雨果写的《小拿破仑》,愤怒谴责拿破仑三世,印数逼近百万册。在英国泽西岛,雨果用诗《惩罚集》,猛烈鞭笞扼杀共和国的历史罪人。流亡他国的雨果始终用笔关注着祖国的命运。他继续提笔继续写那部揭露法国社会黑暗的小说。巴黎街垒、民众唱着《马赛曲》游行、子弹横飞、起义者中枪身亡,那些亲身经历的场面,都被雨果写进了小说。他还去了滑铁卢战场,将这次战役作为书中一个重要场面,艺术地表现出来。
1862年,这部名为《悲惨世界》的小说第一部出版,立即引起轰动,人们争相购买。巴黎城中,会做生意的商人乘机印制了《悲惨世界》中人物的画像和海报,人们在街头看到后立即停下来,七嘴八舌地评论:“芳汀画得不像!”“让·瓦让还差不多!”
让·瓦让是《悲惨世界》中的一个重要人物。好多年前,雨果有个好朋友米奥利斯教士曾经收留、帮助一个刑满释放的犯人。雨果将这件往事艺术化地构成了《悲惨世界》的第一部的开头。贫苦的汉子让·瓦让由于不忍心看孩子挨饿,偷了块面包而被抓捕入狱服苦役,出狱后没人愿收留他。仁慈的米里哀主教帮助他树立了生活的信心。让·瓦让后来隐姓改名经商致富,又经常做善事,被市民推选为市长。但让·瓦让无意中不公平地对待女工芳汀,使被骗失身、生下私生女的芳汀失去工作。她不得不靠卖身为娼的钱养活女儿。当让·瓦让得知真相后,万分惭愧,决心要帮助芳汀。可是,警探沙威识破了让·瓦让的苦役犯身份。
雨果用这个关于“一个圣徒、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的故事”,对法国拿破仑帝国后期到七月王朝初期的社会历史作了细致入微的描绘,深刻揭露了资本主义社会的黑暗和贫苦民众受压迫、歧视的状况。他呼吁用博爱、仁慈,来拯救在悲惨世界里受苦的人们。
当《悲惨世界》五部四十八卷写完后,雨果终于舒了口气。他在书的序言中写道:“只要本世纪三个问题——贫穷使男子潦倒、饥馑逼妇女堕落、黑暗让孩子瘦弱——没有解决;只要在某些地方还会发生社会对人的毒害……只要在这世界上还有愚昧和困苦,那么这本书以及与这本书相似的作品,都不会是没有意义的。”
写完《悲惨世界》,近六十岁的雨果头发斑白,但他的笔仍书写着谴责黑暗、呼吁人道主义的一部又一部小说,如《笑面人》、《九三年》等。
1870年9月5日,雨果登上回巴黎的列车。十九年前他被逼得离开故土,如今在普鲁士军队打败法军,战火即将燃到巴黎时,他回来捍卫祖国了。火车到达巴黎已是晚上九时多,得知消息的民众仍然涌到车站来迎接他。《马赛曲》的歌声和热情的人们包围了他的马车,从火车站到雨果寓所这段路,马车竟然走了足足两个小时。
普法战争之后,巴黎公社诞生了。尽管对巴黎公社的专政的某些做法,雨果从人道主义角度出发不赞成,但他用诗歌颂公社成员的起义壮举。在巴黎公社失败后,他又勇敢地为起义战士辩护。
当1885年八十三岁的雨果去世时,有两百万人参加他的送葬仪式。仪式极其隆重,但是运送雨果灵柩的马车极其简陋,甚至还有斑驳的锈迹。因为这位呼吁人道主义的伟大作家生前留下遗言:“要用穷人的马车把我送到公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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