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那天夜里，我和兰兰吵了一架，那时我们第一次那么投入的使对方伤心，刻毒的词语都被我们搜刮了出来，水一样的泼向对方。我相信，我们都失败了，吵架的初衷在于使对方难过，自己得意，而我们却是每个人都伤痕累累。我头一次一声不吭的从她的面前消失，然后躲到宿舍的楼顶上看月亮，直到后半夜被成群的蚊子轰了下去……
第二天，我像往常一样起的很早，也像往常一样拿着书包去凑数，只是T恤不能完全遮住的地方露出的片片红晕，证明了昨晚和平常不一样，都是蚊子的杰作，他妈的。
2
傍晚的时候，我在篮球场边找到了兰兰，她全心全意的注视着“科比”的举手投足，甚至连他的没有投中的叹息都能让她高兴。我感到了心头涌动的阵阵酸意，因为她的眼里那一瞬间闪过的亮，在看我时却从来没有产生过。我想扭头就走，可在权衡过冲动与寂寞之后，我选择了妥协。
“喂……”
她回过头来，眼中的光亮没有了，笑容也凝滞了，但只是一瞬间，她又换回了昨日吵架时的神态。即便是这样，她也没有给我留下更多的“温故知新”的机会，转身走开了。
“兰兰，你听我说……”
“不听。”
“我知道昨天的错在我，我不该一声不吭的就走，可是，你也知道我当时赶时间。”
我以为她会回头，可她走的更快了，无奈，我也只好跟着。
“你根本就是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没有，我要真是那样，就不会给你道歉了。”
“那时你心虚，一点诚意都没有……”
她从篮球场边拐了弯，从拐弯处飘来她的埋怨：“没诚意……”
我停住了，在跟过去她一定会走的更快的，我想等她静下来以后，知道讲道理的时候再来找她。于是我开始往回走。
“大猪……”她带着一连的委屈又拐了回来，哭着说：“这么快就没耐心了……”
“我……没有，我刚才掉了十块钱，我回去……”
“臭屁。”她哭着笑了。
我的天晴了。
3
“大猪”是她对我的呢称，只是在特开心或特生气的时候才用，这两个极端的含义又完全取决于她的心情。其实，这个称呼和我的“庐山”并我多大关系，我清瘦有道相，中等个头，既不大，也不像猪一样富态。之前我也不大清楚为什么她会加这样的殊荣给我，直到我第一次吻她的时候，她才告诉我说这样可以加强对比效果，还说这叫“反衬”。
我想这与她学的专业有关：中文。
如果有某个女孩用某个特别的名字称呼你，而且这个名字多半是带着善意的贬义，你可得当心，她有百分之八十是喜欢你，追吧，你有百分之九十的机会上手。
4
“科比”是和我一块儿过来的老乡，此君打篮球特猛。“猛”的含义是能突能进，且屡屡上篮得手。在高中时我们就是在篮球场上认识的。刚来大学那阵儿，我吧刚耗上的兰兰介绍他们认识的。兰兰是狂热的篮球迷，对“科比”的技术赞叹有加，并不惜用自己的偶像“科比布莱恩特”来称呼他。当时我还有些担心，在我看来，别号是我的特权，不过后来我比较了“科比”与“大猪”的含义，我又变得坦然了。
5
吵架的感觉真好，它可以让一个人享受到以前享受不到的东西，不过，一定要在度的范围以内，超过了度的限度，可就难说了。
此刻，我感到怀了的兰兰哭了，哭得很幸福，那时用宽容换回的理解，对一个女孩子来说，这样的机会是最难得的。
从那次以后，我尽量的克制着自己，不再作无所谓的牺牲，吵架也是一种浪费，对双方都是，尤其对我和兰兰，这会是一道裂缝，是无法弥补的伤害。就像一个花瓶，细小的裂纹也会被表面的五颜六色遮掩，不过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伤害也从不会放过有缝的花瓶，随着时间的磕磕碰碰，裂纹会越变越大，除非你有另换一个的勇气，可这代价又太大了。
在丢与失之间徘徊，这让我感到为难。
6
一个星期一的晚上，我突发奇想，约兰兰一块儿上晚自习。她摸摸我的头，学着我的腔调问我：“没事吧，你？”
“没事儿啊……”
“没事儿你怎么净说胡话，大好的时间浪费到学习上。”说完乐了。
“好啊，说了半天你是在讽刺我，幸亏我冰雪聪明，才没有被你唬住。”“拴子，怎么这次表现这么好，想起上自习来了。”
“没有，我只是想静一下，这么多天，我感觉自己很浮，不踏实，我想……”
“要有这种感觉，不一定要非上自习啊！”她学着伏明霞的广告词调皮的对我说，之后，拉起我得手，疯子一样的跑了……
昏黄的路灯，像瞌睡人的眼。
夜里十点的街，是安静的街，连尘土都不忍心再在这个时间捣乱，稀松的汽车在沁人肌肤的凉意里，静静的走着。
去掉了繁华与浮躁的城市，晚安是唯一的祝语！
兰兰带着我来到了马路边，我们一起呆呆的坐着，依偎在一起，看星星，数月亮，听松弛下来的城市愉快的叹息。
“夜的城市是安详的城市。”兰兰悄悄的说。
“拴子，我问你，如果有一天，我们很不幸的分手了，你还会和我在一起看路灯吗？”
“不会，肯定不会，我会再找一个中国登山队的女朋友，让她带我爬到灯柱上看星星。”
“哎，我说真的，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们都厌倦了对方，然后……”
“你是说分手……”
“……”
我有些不知所措，“哪来那么多事儿，前边的事儿，我们后来人怎么会知道？”
“难道你不考虑将来？”
“明天是美好的，你不信吗？”
“信啊！不过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还会和从前一样和你交往，还要作最好的朋友。”
“到时候，别说是最好的朋友，能把朋友做好就我就很知足了……”
“我还以为你挺乐观呢，原来也是口是心非的家伙。”
“这不叫悲观，这是面对明天的坦然。”
“臭美吧你！把自己说的跟个哲人似的……”
“……”
“真的不会吗？”
“不会。”
“告诉我为什么好吗？”
“……除非两个人同时背叛了他们的感情。”
“你是说……”
“如果一个人的心里还有另一个人……”
7
那次谈话之后，我猛然间觉得自己泄漏了什么，可幸的是兰兰没有发觉，或许是她压根儿就不想再谈起我的过去，这让我警觉了不少。在之后的日子里，我尽量少的谈及感情，尤其是像我和兰兰一样，在热恋的时候大谈分手。
8
关于我和王册事儿，兰兰知道的很少，她只是偶然的有一次再我的相册里发现了一张王册的照片，其实那本相册是高中毕业留念，班里很多女生的“玉照”都在其中，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一眼就盯上了王册，说她长的漂亮，还开玩笑似的说我们俩有夫妻相。为了掩饰心中的不平静，我头一次在兰兰面前失了常态，不是脸红，而是话语中带出的严肃出卖了自己的平静。她定定的望了我一眼，把话题放了过去。
王册是我高中的同学，也是我交往过的几个女孩中最有特点的一个，这一点儿是在我们分手之后才越来越清晰的感觉到的。在她的面前，我总感觉自己是一个弟弟，她的关心很实在（很抱歉，我不敢用“感情”二字形容十八岁之前的恋爱，暂且用“关心”替代），让人拒绝不了。尤其是在那样的时期，在那样的情境之下，还有那样的我。
在我的同学当中，几乎所有人都说她跟了我不值，虽然那些话是开玩笑似的说出来的，我仍可以从其中明白那真实的成分，确实，王册的相貌姣好，身材更是无可挑剔，加上合适的穿着，得当的言行，使她像一个淑女，更像一个书女，可我就惨点儿，两个字就可以概括，甚至还绰绰有余：普通。可我和王册恋爱的事实就是如此，大家开过玩笑，在几许惋惜之后，从眼神中流露出的一丝嫉妒，也曾让我倍添快乐。于是在和王册的交往中，我总是感觉自己是个强者，毕竟，让“那啥”哺育鲜花，鲜花茁壮的同时，自己也增色不少。
9
认识王册是在刚上高中的时候，虽然是同班，却很少说话。当时对班里的男生而言，任何一个人主动和班里的漂亮女生搭话都含有某种不良的企图，必然会遭到其同类无情的打击。在那样严峻的形势下，我也只好蓄势待时，静观其变。
高中的课程总是安排的不尽人意，而我们却只能一节又一节的去听，还得在讲师讲完某个问题后，做一个“我懂了”的表情，就像法官给你判错了刑，而你必须先坐着牢，等到人家顿悟后，你已人老“猪”黄一样，哎！王候将相，宁有种乎？
那是在一个下午，你知道，夏天的午睡是很必要的，尤其是像我这样一个在家习惯了午睡，又习惯睡误的人来说，从初中到高中短暂的调整是不奏效的。那次我在睡意朦胧中踏着上课铃拐进教师所在的楼层时，我看见不远处一女孩一边喊报告，一边整理着衣裳。从慌张的表情看得出来，她也和我一样迟到了，她喊了两声报告，却听不见老师应答。少许，只见我们的班主任从隔壁走了出来。我终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原来，那个女孩是王册，而被她喊了报告的教室却是一墙之隔的厕所。
下完第一节课，几乎所有的男生都开始暗笑，在班里，关于女生的消息特别的吃香，尤其是关于漂亮女生的，更是有很好的卖点，自然，这罪魁祸首就是我。
晚上，我晃晃悠悠的来到教室，正欲伸展拳脚大学一番，突然发现前排女生议论纷纷，还不时回过头来看看我。这不新鲜，“三个女人等于一百只麻雀”我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就听说了，过了一会儿，叽叽喳喳声不减反增。终于，在推诿之下，班长（女性）朝后排走来，我马上感觉到有什么重大事情发生了，莫不是共产党又开会了？要不就是李洪志又在点火了？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班长在我前排坐了下来，然后回过头，一脸严肃的对我说：“杨拴……”
完了，这事儿与我有关……
10
来到王册宿舍门前，我犹豫着不敢敲门，正在这时，突然王册打开门要出去，红红的眼睛显然是哭过。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呆呆的站在那儿，心里想着两见事：其一，怎么向王册道歉，其二，哭过的王册怎么那么漂亮。最后，在我把道歉史上经典词句如数道出的情况下，王册用大度宽容了我，这还真亏了鲁迅，要不是他的“俯首甘为孺子牛”仙人指路，我还真对这件事情没招。伟人就是伟人！
从那之后，我们俩开始了正常的交往，交流多了起来，是那件事儿给了我机会，也为我和其他男生的相处增添了难度。
我本无意，却伤害了一个漂亮女生的自尊。从我道歉之后，我就盲目的崇拜起“好事多磨”来。
11
平凡的日子总是过的飞快，又不会给人留下什么纪念，而生活在不平凡生活中的人们又往往习惯于缅怀过去，正如一位美学老师所说的“有形文明越发展，人们对过去的怀念就越多”。对于我自己，我至今不知道自己是生活在平凡还是不平凡之中，于是我游荡在过去与未来之间，找不到现在的位置。
12
中秋节那天晚上，我找遍了所有的角落也没有发现兰兰的影子，我很生气，真的，不是因为寂寞，而是因为在团圆的日子了少了女友很没面子。一时间，我手足无措，往常只要有什么节日，都是兰兰出主意去哪儿，我支需要提供精力和财力就行了。可今天，我失败的很彻底。
我提着水果和月饼，在她宿舍下徘徊。
从这里到那里是七步，从那里到这里是七步。
一个小时之后，我看到了远处兰兰的影子，还有和她并行的另外一个男生的影子，像鬼怪一样在路灯地下变幻着大小，两只手有意无意的碰在一起。我默不作声，静静的站在那里，仿佛那样的一个情节在很久以前就存在过，不是在现实中，至少也是在我的脑海里。终于，如我不行所想的，那个可怕的影子在明亮的路灯下显形。
是科比！
以后的几天里，兰兰打电话约我，我找了一个又一个借口推托了，因为我不敢面对最好的朋友和女朋友同时背叛我的局面，让我没有一点儿时间准备，而又必须接受这一切。
其实，我更想留一些时间给自己反省一下，也给兰兰一个打击，让她知道我在生气。可事实证明，我更不敢面对的是寂寞，这一点儿，在之前我从来都不肯承认。
几天之后，我们又在一起了，她依然若无其事的像往常一样挽着我的胳膊，依然像往常一样笑的很甜。可是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像原来一样去享受这一切，我总觉得这里面包含了假的成分，让我不自然。这些疑虑像虫子一样蠕动在以后的日子里，给我难过。
13
那天晚上，突然停了电，静静的自习室随即爆发出两种声音：女生的尖叫和男生的欢呼。这两种声音，紧紧的伴随着突然黑暗了的光明，无需任何过渡，我把这叫做本能。
停电，无疑是一个节日，意味着你可以很无奈的离开自习室。于是我们的教室很快就空无一人，几声喧哗之后就又静了下来。
我叫上王册一块儿去操场散步，那时候我们已经很熟悉，而且似乎在友谊之上的一种东西存在着，真实又模糊。
我们大谈形势，接着又谈到了诗歌，还有我们都喜欢的流行歌曲，接下来是人生、社会、理想。我发现在人生观的问题上，王册和我一样的悲观，正是这种悲观让我们觉得心靠的好近。
在一种莫名的冲动下，我抓住了王册的手，尽管我尽力的装的很镇静，可心还是狂乱的跳个不停。我想当时她的心也一定和我的一样。
她看着我，什么都没说。那一刻，静的有些可怕。我慌神了。脸红的发烫。
她在注视了我两分钟之后，缓缓的抽出了她的手。然后静静的走近我，靠在我的怀里……
后来，我问她为什么看了我那么长时间，她淡然一笑说想从我的脸上找着以后。
后来，我问她找着以后了吗，她淡然一笑说以后原来不是写在脸上的。
14
一直以来，从我具备了思考能力的那一刻起，我就试图用思维来解决疑惑，可是每一次的努力都会使疑惑成倍的增加。我苦苦的挣扎着，像坠网的虫子那样慢慢的耗尽生命的一丝一缕……
在我生命的网上，缺少了主宰的造物！
15
“嘿！你们怎么在这儿……”
“奥！我们……我们偶然碰到的，你怎么也有时间？”科比不安的看了看身边的兰兰。
“我们班的几个同学硬要带我一块儿来，你知道，我不会玩儿这个，况且这个乒乓球馆根本就不适合我!”我有些生气了，“我今天没找着你，挺无聊的，就和他一块儿玩儿会儿，你去哪儿了？”兰兰平静的对我说。
“我……你们继续，我要走了。哎！对了，我今天一直在宿舍呆着哪儿也没去。”说完我走了，失败的感觉再一次包围了我。
“拴子……”
“你站住……”
我迅速的从乒乓球馆消失，出现在安静的夜色之中，忘了身后兰兰的声音。
我抬起头，想起了科比和我共同患难的岁月。在那些日子里，要不是有他经常的和我侃球，我会过的很艰难，他是和我一块儿打进大学的兄弟。我又想起了兰兰，也正是因为她现在的我才过的丰富。可是那些毕竟发生了，无论现在还是过去，它真实的发生了。他们的举止言行不符合他们在我们三个人当中扮演的角色。兰兰近来对我的冷淡和科比在我面前表现出的局促让我想起来就心寒。我不敢再去想，我怕想的越多我会更加在乎。可是不想就证明自己不在乎吗？
我看见了星星冷静的光指向了远方，遥远的广州，还有生活在那里的王册！
16
我严肃的和兰兰谈着，尽量再不伤及两人感情的前提下，解释清楚一切。其实谁都知道这是解释不清的，我所能做的是尽量减少对兰兰自尊的伤害。
我向她解释了我和王册之间发生的事，包括我们从恋爱到发生关系，从毕业时因为人分两地迫不得已分手到两年间杳无音讯。关于这些，我相信兰兰已经从科比那里知道，而且会比我所能讲的更详细，更刺激，要不然，她不会在我讲到王册的时候表现得如此镇静。
我希望她听了我的解释后会暴跳如雷，我希望她对我破口大骂，这至少还表明她在乎，可是沉默代表什么，一种无奈，一种赞同，还是遇事不慌的一种冷静。
她最后同意了我和王册见面，条件是不要对王册说起她，更不要让她见到王册。她说那样她会受不了的。我说我下午就去车站接她。
她说你去吧！
17
在久别了两年之后，我又见到了王册，她还是和从前一样端庄，穿着也和从前一样得体。在广州那样一个开放的城市，在生活了两年之后还能保持住纯真的本质，我很替她高兴。
我们都很尴尬，站在车站前不知从何说起。许久，她才对我说咱们回学校吧。
在学校的招待所里，我才感觉不像刚才那样紧张，王册也恢复到了两年前的神情，我熟悉的一举一动，或者说我从没敢忘记过的回忆重现在眼前，让我觉得这是幻觉。
她告诉我，分手之后，她一直在文工团，因为不是科班出身，路走的很难，不过总算坚持下来了。她说总是想起过去的那些日子，有我有那么多的同学在一起多热闹啊！还有我曾经写给她的那些诗，她说其市写的挺臭的，可她至今仍然能背的出来。
她说她想起了那年的春天，想起了我拉着她的手在麦田了奔跑的情景，还有曾经不知天高地厚地要做守望麦田的使者。她说我们都大了，过去对我们也越来越重要了。她说这次回来看我，是好久之前就有的想法，她想从我身上，再找到一些过去的影子，不过我好像变得比原来大了，不像原来那么贫了。她说这样也好，要长大就该有个过程。
她说也许她的到来会影响我现在的生活，会影响我和现在的女友的感情，可是她说再一走会很长，她说该不该来就当是命吧！
她说知道我手里有她的电话号码，为什么不和她联系，即使是分开，也应该算朋友吧。
她说她感觉我现在过的并不好。
她说拴子，有委屈你就说出来吧，别拿我当外人。
我看着她，听着她把话讲完，我的心酸了一阵儿。我感到一种崩溃迅速蔓延，我的思维在一瞬间乱了套，我控制不了自己，两年前的场景，象鬼一样钻了出来，打破了我用两年的时间维持的平静。突然，我发现了我要找的感觉找到了，这么些年，我费尽心机要找的竟然是踏实。
我走向她，她站了起来，我抓住她的手，她看着我，慢慢的走近我，把头放在我的肩上。
那一晚，我找不到任何理由从王册的身边离开。
那一晚，兰兰往我们的宿舍里打了十几个电话。
18
王册回过头来，抱住我哭着对我说她要订婚了，说这是唯一支持她回来看我的勇气。我说那祝你幸福吧！她说嗯。然后我们用眼泪做出了幸福的表情。
19
送走王册的那天晚上，我和兰兰谈了很久，我们达成的一项双方都可以接受的协议——分手。很庆幸的是我们没有吵吵嚷嚷，更没有哭哭啼啼，只是心平气和的做出了一个心照不宣的决定。这个决定，也许从那一天，也许从那一天的前一天，更也许，从前一天的前一天起就开始酝酿。
尾注
至此，我完成了这个不万字的片断，在开始之前，我想用冷静的笔调去描述这个故事，然而，当那些场景再一次出现在我的脑海之中时，我失掉了冷静，不自觉的把我的情绪放进了我的故事。我不认为其中的人物谁好谁坏，谁是谁非，每个人都是中性的，他们的言行都是具体的，我无意在其中区分善恶。但我有愧于我的两位女主人公，她们都是在我的生命中真实存在过的，可是笨拙的我却无法将她们写的完整，情绪又让我删去了一个又一个值得描述的场面，这些都无力挽回了，我想对她们说声抱歉。
其实，在现实之中，我们每个人都想做的做好，结果总是发现自己站错了位置，不要怪谁，自然的去接受这一切，因为这就是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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