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围城》中有一句话至今被人们引用,那就是:城外的人想进去,城里的人想出来,婚姻也罢,事业也罢,人生的愿望大致如此。有了家庭,始觉单身的日子令人向往。那时,一个人虽常常落寂,但精神是自由的,做什么都不会放在心上,随性而作,自由而随意,不象现在家里家外瞎忙,整个人似乎关在一只笼子里,活动的空间小得让人烦闷,精神上的无所适从,自不必说。 曾几何时,我想有一个家。在我印象中:家应当是最温馨、最自由、最随意的地方,有爱,有亲情,有友谊。两个人和睦相处,互相关心、体谅,各自尊重对方,让对方尽可能地快乐,尽可能有更大的自由,生活上互相照顾,事业上互相支持,各自有自己的追求与兴趣,尽可能给对方以创造的机会。若有了孩子,在工作之余,一家三口共享天伦之乐,和和睦睦,安稳度日。既不羡慕别人的富有,也不嫉妒他人的高升,一家人一起创造一美满幸福的家庭,以最大的牺牲给对方获得事业的成就。 一个人需要家庭,因为这是人应有的归宿,但他也需要事业,在创造事业的过程中挖掘自己最大的潜能。凡有进取心的男人一定不甘于平庸地过一辈子,即使他屡遭挫折,也在所不惜。当然女人也有事业心的,若对方能发挥更大的潜能,为什么不能牺牲自己,成就对方呢?一个家庭,最怕的是双方互相抵牾,不给对方以喘息的机会,这不仅不利于各自的创造,也不利于家庭的安宁与和睦。被国人尊称这“中国父亲”的傅雷曾在《傅雷家书》说过:事业第一,爱情第二,如果两者不能兼得,宁要事业不要爱情。当然傅雷在婚姻生活中并没有放弃家庭,而是在和睦的家庭氛围中追求着自己的事业。在我的眼里,有二对家庭让我羡慕不已。一对是钱钟书夫妇,虽说没有亲见他们的家庭生活,但他们各自的成就就足以证明这是一个幸福的家庭。如果是不幸的家庭,那他们不可能有今天这样了不起的成就。另一对是沈从文夫妇,尽管沈夫人无啥名气,但她一定是一位贤妻良母式的女人,否则沈先生不可能静下心写他的小说。“夫妻本是同命鸟,患难与共是本分”,这样的婚姻无疑是让人羡慕的。 最让人痛心的是徐志摩与陆小曼的婚姻。《爱楣小札》可谓缠绵悱恻,婉丽动人,但现实生活中的徐志摩却痛楚万分,苦不堪言。为了成就这次婚姻,遭受多少非议、讥笑与漫骂,可结果呢,远非诗人想象的那么浪漫。托尔斯泰曾在一部小说的开头写道:“幸福的家庭基本相同,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这与其说是小说的点题,不如说是他自己家庭的真实写照。托翁的婚姻也是不幸的,为了维持这并不幸福的家庭,足足忍受了三十多年。那爱唠叨的女人总是不停地埋怨、吵闹、哭鼻子、发神经,弄得托尔斯泰整日不宁,哪还有灵感写作,为了逃避这地狱般的生活,六十多岁的老头子还离家出走。谁说家一定是温馨的港湾?谁又说家是温暖与爱的去处? 其实,家也需要爱,需要创造,需要完美。一对夫妻整日对对方心存不满,抱怨、挖苦、辱骂、争吵,这家还能维持多久?家是倦鸟知返的地方,是彼此忍让、照顾、理解、支持的地方。如果家不能让人有安全感、归属感,那这家要它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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