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母亲拦着我说天上已经是电闪雷鸣,此刻出门不吉利不安全。而我大约是想在屋外旷地里感受一下暴雨将至的气势,便在母亲没完没了的唠叨声中应约出门。 和朋友小波站在火车桥的一端,望着黑黝黝的江水,不时地有一道闪电的划过,雷声却始终是姗姗来迟。我告诉小波,在开旷的地方,稍稍高兀的东西很容易引雷上身,而在这钢筋铁骨的火车桥更是容易招惹闪电。他那跂着一双拖鞋的脚便徘徊起来,再也不敢往桥中迈进。闪电依旧在墨色的天幕上乱划,我说闪电亮起的时候多象日光灯刚打开,惨白色的照耀,身边的石子都看得是那么清楚。小波笑道,谁家有那么大的灯管,光电费就惨死他了。 闪电又无声地在头顶划过横的一道线,我道这是一条缝,天要开眼了,这就是天门。小波接着道,然后从那里钻出一飞碟来,把我们俩都抓去,接着变成了超人。我呵呵地笑话他道,也许你只是只白老鼠,被外星人做了实验,更或许成了《独立日》当中外星人膜拜者们的翻版,唰一下,死绝了。在黑暗中看不清楚小波的表情,他停顿了片刻道,实验就实验了吧,反正要变成金刚不坏之身,原子弹都砸不死。 手背上,忽地一凉,原来下雨了。刚才还在笑话老天和这领导一样也感染会了光作报告不办实事的毛病。雨渐大,我和小波在机械学校门口买了两根粗长的青瓜,赶回翠西小区,找了个亭子坐下开始大嚼。然从这亭子望出去全是楼房,天成了缝隙。和小波继续有搭毋搭地闲聊着。 零星的雨滴将白色水泥地画得象癞子的头顶,空气里依旧弥散着闷热。 坐在亭子的栏杆上回忆那一句“不希望它能保存多久,只想留点最初最真实的感觉”。我似明白了些什么,某人的心思原来要做这么解。 小波突然发问,你被蚊子咬了几口?我呆板地一笑说,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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