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往常一样,我拔通了父母家的电话,来倾听亲人的声音,享受亲情的温暖。父母的话并不多,但带着一种温情,总是三言两语过后,便把话筒交给了我的儿子。 每次通话,儿子基本上讲的都是四句话:爸爸好,我是聪聪,我想你,再见!并且每次都是其爷爷奶奶在边讲一句,他跟着学一句,完全是鹦鹉学舌。他的童音对我是一个莫大的安慰,我越听越爱听。这时我才发现自己埋藏在内心深处的一缕私情:爱儿子胜过一切亲人。 儿子四个多月时开始说话,不到两岁就能在大人指导下打电话。由于长期放在爷奶家而得不到母爱,以及三岁多时我们接他回武汉时太突然了,环境变迁不适应等原因,不幸的孩子患上了儿童孤独症等麻烦病,智力下降,语言功能退化了。当他的母亲因厌烦而不愿再管他时,又把他送给了爷奶。刚回去时,他哭了半个多月,闹着要妈妈。 一年多过去了,他已是七岁的孩子了,不能上学,乱跑乱跳,把我老家的四代人累得不可开交。而他的母亲,一直没有回去看过他。这些如同一把利刃,在我心口上划开了一个大伤口,使我陡然长出了一大缕白发,三十出头的人看上去比四十岁的人还要老。我曾几次想下岗回老家守在儿子身边,但权衡得失,也为了孩子的未来,必须多挣钱。 这样长期在外奔波,打电话就成了沟通亲情的一个主要渠道。儿子比起同龄的孩子,话少得多,内容简单得多,但他的声音对我有一种天然的吸引力,能明显减轻我心灵上的痛苦。我努力从他的声音中判断他又有哪些进步、哪些好转,哪怕是微不足道的。这就是我的希望,有了希望,我变得更加坚强,精神状态也好了起来。每个月我要花一百元以上的电话费,可我却觉得很值得,很值得。 我一边在外打工,一边留心收集全国各地的医疗信息,准备给儿子进行适当的治疗。一个权威医生说,我儿子基本上没什么希望了,除非奇迹出现。我不管这些,要尽全力而为,一定要把儿子救过来,使他成为一个正常的儿童。总会有一天,儿子会像正常孩子一样,主动给我打电话,讲许多开心话,那时我将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须知,为社会增加一个平凡的公民是件小事,而为其减少一个残疾人就是一件大事,一个功德无量的善事呀! 奇迹会发生吗?我期待着,盼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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