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的心可以分成两半,那么一定如王朔所言,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当我心中被那个称作爱的感觉烧灼,在我周围一定是一望无际幽蓝的海,我因此无法剧烈燃烧;当我的心变成了天空大海的颜色,我却开始目不转睛的凝望远处的火焰,我想要拥抱它…… 爱情放在我的面前时就象一串杂乱无章的脚步,我根本不知到底要踏着怎样的步伐去配合它的到来。 一 半个爱情 每天都是同样的时间和地点,每天都是相同或不同的人,每天都是这辆不新不旧的公车……我要吃饭,所以我得上班,我要上班,所以我乘车,就乘这辆。 我喜欢司机后面第二排靠窗的座位,因为安全,也因为能看到迎面而来的各种车辆,包括那部浅蓝色的班车。 他也乘车上班,班车的颜色浅蓝,我真的不认识他,他不是英俊的男人,他永远坐着我也看不出他的身高,他甚至有点儿胖。他似乎有一种说不出的好处,可能是因为我每天都会看到他,我们每天都会有眼神交会的一刹,一开始一定是偶然,接着就怀疑是错觉,而事到如今我知道,我相信,那个坐在浅蓝色车上的男人,只要适时适地的出现在那里,他就会看我,我就会微笑。 无言深沉男人的种种好处渐渐被我描绘刻画在了他的身上,每天每分每秒都会多那么一些,我迷惘于自己敏锐的感觉,觉得自己已喜欢上他,一定是这样的。但他呢?只这样注视我,还是也用同样的眼神注视身边所有的女性,我竟然会有些嫉妒她们。 事实上,连他是否无言深沉,我都毫无把握,也许当他开朗大笑露出被香烟薰得有些黑黄的参差不齐牙齿时我会祈祷上天让他立即从我的视线中消失,但现在的我决不会,并因此改掉了迟到和请假的毛病,只为乘座那部公车,在车上看一眼理想和现实完美结合的他,只因他每天都会看我。 二 宿命的爱情 其实我有男朋友,我们快结婚了,我很依赖他。他象个年长的哥哥任由我欺负他,任由我把他的钱全部花光。我故意不打扫房间,故意不做早餐给他吃,他没有任何怨言,依旧变本加厉的宠爱我。 其实无论男人女人都一样,很多时候喜欢的并不是温柔,而是上赶着去看别人的坏脸色,他说我是个很酷的女孩,而他就喜欢我对他的不在意。我对他确实很过分,虽然我知道我一定会嫁给他,却连喜欢二字都从不肯说给他听,说心里话,我也不知我的爱情如何量化在了他的身上,但我离不开他的宠爱,因为只有在他这里我才可以肆无忌惮的任性放纵我自己。 我本不是个嚣张的女孩,文静和安静是我平日的样子,当我猫一样靠在沙发上的时候,一定十分惹人怜爱,我还很会哭,我常常在深夜半梦半醒之间拥着他悄悄的流泪,第二天他就会发现他的背上全都是我昨夜的泪痕,温婉缠绵得令人心疼,每隔两三个月,我就会有这么一次。我的多愁善感沉积的如此错落有致,令他想要更宠我,因为他早已更爱我。 我得承认我真的有点坏,我常常神秘消失,并对他说谎,以欺负他为乐,让他忍着我,让着我;还故意说些刺痛他的话,在他想要拥着我的时候故意躲开,让他把失望尽情的写满双眼,而他偏偏沉迷于我的坏,虽然难过时的眼神里也有怨,但他离不开我,我就是吃定他如此的爱我。 我当然聪明了,属于全人类的那种普遍智慧我拥有的并不多,我的聪明是完全属于女人的,我对此非常满足,因为回想起来我从出生开始就想做个幸福的女人,我的聪明已经足够多了…… 三 不确定的爱情 不确定的一切令我的好奇多过恐惧,而宿命中注定的他是泛着暖意的海,涟漪很小,很少,波光很静,很美,无边无际的包围着我,他喜欢我徜徉的样子,但不知我的眼里总有丝丝缕缕火焰的投影…… 此时的火焰是个有女友的男人,都说男人和女人的不同就在于女人为了挚爱一定会结束过往的一切,而男人对挚爱的最大奉献莫过于背着痴心女友爱上另一个女人,这当然是不公平的,不过负罪中的男人更可爱,我所遇到的所有火焰都是这样的男人,这就是我的劫数吧,我能付出也只是半个爱情。 他就象那个公车中的男人,不过他的一切都很确定,他有我所欣赏的帅和不羁,他也喜欢安静的望着我,是个常常沉默抽烟的男人。 我总是故意装作没有看到他,等着他用低沉的声音叫我的名字,我最喜欢他的声音,略带沙哑但绝对男性化。我并不要求常常听到他的声音,因为我讨厌多话的男人,只要每次见面时的让我感觉到他的注视就好,哪怕只是在我背后偷偷看我。 我们之间真的象一张白纸,只有彼此感觉到的那种吸引力,总是莫名其妙的故意的遇到一起,我甚至见过他的女友,比我漂亮但没我聪明,至少我自以为是的这样认为,我在人前有一种哀婉和宁静,而我笑起来却甜蜜的象个孩子。 我还很潇洒,我可以在波涛汹涌的时候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们大起大落几次后,他就开始痛恨我,因为我把他折磨的很苦,而他看不透我的底线,这我当然不能告诉他,我宿命的爱情就是我的港湾,虽然我被烧灼时非常的情绪化,但是我对火焰般燃烧的恐惧感总是会堕入深蓝的海水中平复掉,因为我从没决心彻底的改变自己去拥有火焰般的男人,我清楚的知道那样并不幸福。我在对他的在意和不在意中徘徊,这就是我对这个男人的报复和爱。 停留在精神上的恋爱男人是坚持不了多久的,他们渴望占有的企图总是比女人多,渴望得到在爱情的战争中绝对是巨大的弱点,无欲则刚何时何地都是有意义教诲,我从不会和火焰期待未来,因为燃烧后很可能是体无完肤的自己和别人,我不喜欢残缺和伤痕。 不过我折磨他也不是想伤害他,因为我确实有一点动心,他是我的半个爱情,我单方面的希望我们之间能够永远:不爱那么多,只爱一点点。 四 意外的爱情 命中注定的他是温暖的,我是他唯一的女人,从一开始他就不敢对我说谎,因为 他的每一次谎言都会被我看穿,他多情但有点笨,是个浪漫而安全的男人,我其实并不喜欢笨男人,但他除此之外毫无弱点,在我看来长的不够帅都是他的优点,因为这些都注定他会死心塌地的疼我,爱我。 我们爱情开始于一碗普通的面条,那是在我唯一的一段没有交往男友的时光,那时的他不知为何总是在我身边,他也是沉默无言的男人。 我们一起去街边的小店吃饭,这是我们第一次吃面,是炸酱面,老板娘在里面放了一些黄瓜和豆芽,我至今都不会用筷子,能用右手把菜饭凑和放入口中已是我年幼时长辈们最大的功劳了,我是天生的左撇子。我用一根筷子猛挑着碗里的面条,那些黄瓜和豆芽几欲溢出,令我毫无办法,在这方面我的确具有至死不渝的笨拙。 面条不是我喜欢的食物,我挑着酱中几粒稀少的肉丁和蔬菜,我可不想吃成胖子,我要的是健康。不一会我的面就被我翻来覆去的搅了几个来回,我吃光了里面的蔬菜和肉,吃掉了根数不多的面条,开始无所作为的看着他吃面,想不到这个人吃饭还很文静,吃的也很干净。 “你吃完了吗?”他望着我,这是我们在吃面中的第一次交谈。 “我不吃了,我饱了……”我看着别处。 他伸手端起我面前的大碗,放到了他自己的面前。 “你……” 我的话音未落他又开始吃面了,就是我剩下的那碗……吃得似乎更开心,他可真能吃。 我立即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他一下子成为了我心目中最与众不同的男人。 几天后,他找我,我们坐在了简陋的咖啡厅里。 “你有什么打算?”我问的有些直接。 “我和我哥常常谈起你。” “是吗?”我看着他。 “他说,如果我喜欢你就试试吧……” “那你呢?” “…………”他竟不敢看我。 “我不知道将来会怎样,我只希望不会令你后悔现在的选择。”说出这些话时我的心中是蓝色的海,没有丝毫波澜的海。 “我不会……”他的这句话说的真的很清晰,至今令我难以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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