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太人再次在沙漠中苦渡数年。他们常常感到绝望,但摩西总是以乐土在望来鼓舞士气。摩西教会他们许多有用的技巧。然而,就在带领他们即将进入自由和独立的希望之地时,摩西去世了。 人们常常问,为什么贫民窟的居民不愿离开他们悲惨的家,迁移到西边的开阔土地上去呢?在那儿,人人都是自己的主人,都能使自己的儿女茁壮成长。 答案极其简单。这些可怜的人们早已习惯相对舒适的城市生活,他们害怕到前途渺茫的地方,再说还得自力更生。 在城市,一切市政设施完备。即便是最穷的人,如果渴了,喝口水的要求是很容易满足的。一个刚从爱瓜斯岛来的移民,如果饿了,只需几毛钱,就可换回不少食品,既方便又好吃。 然而,在野外,一个游牧国家,先驱们必须从近河取水,还得亲自宰牛,种玉米和西红柿。很多人对此一窍不通。他们不屑一学。于是他们生死同地,什么也不能使他们挪动半步。 人类的特性绝少改变。三千年前的犹太人同今天的我们无甚差别。他们在埃及不快活,因为遭受着悲惨的奴役。现在他们有自由了,可是,他们又抱怨。他们责怪摩西,他们恨沙漠的炎热和尘沙。摩西带领他们逃脱埃及人的奴役,投入新的生活。可他们觉得新生活比工头的鞭子更可怕。 四十年的沙漠经历,是一部无休止的怨恨编年史。若不是摩西永不屈服的毅力,那些从埃及出来的部落肯定不到一年就走回头路了。 可是,当犹太人第一次亲眼看见埃及军队覆没时,也曾兴高采烈,充满胜利和喜悦。 “谁能比您啊,耶和华!”他们在唱颂,“世上众神,谁能比得上您的荣耀与威力?” 可当他们在茫茫西奈山脉度过数月后,就不再想起曾给他们带来胜利的喜悦并赐予他们力量和支柱的上帝了。他们不仅完全忘掉了上帝,而且只求重返埃及——那个费尽周折才刚刚逃脱的地方。 他们诅咒难以忍受的荒野,公开反对摩西的愚蠢计划。当粮食供应日趋短缺时,他们说肯定要死了。纷纷向头领请求:“给我们吃的,要不让我们回去!” 摩西则信仰坚定,告诉他们在急需时,耶和华定会提供帮助的。 啊,真的!第二天凌晨,沙漠上铺满一种白色的片状物,可以和成面,做成极好吃的蜜一般甜的饼。埃及人叫这种植物“玛奴”,犹太人叫它“玛那”,他们相信这是耶和华一夜之间为他们种出来的。他们每天收获一次新鲜的玛那,第七天除外,这天他们要守安息日,就用前一天多存的玛那。 这种神威的显现,令犹太人安顺了一段。然而,这种情绪没维持多长时间。不久,水源短缺。各个家族的首领都去见摩西,要求回到尼罗河岸的老家。摩西遵循耶和华的吩咐,用神杖敲击岩石,一股清泉从坚硬的岩缝中汩汩而出,犹太人接满了他们的瓶、碗、锅,尽情享受,心意满足。然后,他们便又寻找新理由埋怨。 有个凶猛的阿拉伯部落叫亚玛力,总是企图偷袭犹太人的牛。自然,犹太人本该能抵挡这伙强盗的,因为他们很强壮,足可自卫。但正如上文所述,他们在古城墙的庇护下呆得太久,以至现在见了刀枪就害怕。他们宁可损失几头牲口也不愿战斗。这当然使亚玛力人气焰更为嚣张,他们进而骚扰犹太人的车队。摩西不得不决定采取行动,结束这种大规模的偷盗。他把约书亚叫来,他知道这是个勇敢的年轻人,以前,就执行过几次特殊任务。 摩西告诉他:“把亚玛力人赶走!”约书亚奉命带领一些志愿者离开营地。他刚一离开,摩西即举手指天。只要他的手举着,耶和华就会辅助约书亚取胜。可是,当摩西已疲惫不堪,手臂刚刚下垂时,亚玛力人就反攻,杀死了很多犹太人。 亚伦和户珥(属犹太部落)看到这种情形,立即扶住摩西的手臂,直到傍晚,亚玛力人被彻底打败,耶和华的忠实信徒赢得了胜利。 不久,车队来到了米甸——摩西岳父的住地。再次见到亲人,老人非常高兴。他立即献祭,以表示对耶和华的感恩之情,他也相信耶和华是天地间唯一的统治者。当犹太人继续前行时,他让儿子何巴做向导。 飘泊的部落离开沙漠,来到岩石林立的西奈山区。西奈取名于亚洲人的月亮女神——西那。现在,摩西日趋清醒,必须使这些人承认耶和华是唯一的上帝,才能达到目的。亚伯拉罕、以撒和雅各是承认这一真理的。然而,他们的后人,在信奉众神的人民中生活了很久,已失去了和天地间唯一万能的神之间的个人亲密感。 摩西命令众人在西奈山下安营,等他回来,他独自到山顶去倾听耶和华的召唤。他将带回非常重要的消息。 亚伦留下当统领,摩西只带着约书亚,开始攀登古老山峰的峭壁。离山顶不远时,他让约书亚留步,独自上前去倾听耶和华的召唤。四十个昼夜过去了。在这些日日夜夜里,重重云雾笼罩着山峰。 最后,摩西回来了。噢,看哪!他扛着两块大石板,上面刻着耶和华的约法,即众所周知的“十诫”。 不幸,犹太人在领袖外出期间,胡作非为。亚伦指挥不力,纪律涣散,营地很快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埃及村。妇女和姑娘们纷纷解下金首饰,造了一座形似圣牛的神像。圣牛自古便是尼罗河流域人民供奉的偶像。当摩西返回营地时,他们正围着金牛在跳舞。 摩西大怒,他远远地已听到了又唱又叫的喧闹声,现在才恍然大悟!盛怒之下,他将石板摔在地上,石板碎了。然后,他把金像推倒毁掉。接着招募志愿者来镇压这场危险的叛乱。 只有其中最强的利未部落,整队支待摩西。他们围歼了叛乱者,杀掉了那些不承认耶和华的人。对那些反对摩西的叛乱头目、趁摩西外出时挑起事端的人,决不留情! 夜晚,犹太各部落营地叛乱平息了。两千人被杀。他们躺在那里面朝西奈山顶,就是在那里,耶和华告诉第一批伟大的先知们,此后又不断地向人类显示:胆怯和作恶决没有好下场! 这件事令摩西大为失望,他决定立即行动。他知道人民不仅需要个人领导,还必须有成文的法规,必须强迫他们敬重长老的话,否则,全体同胞会陷入混乱,犹太人永远不会成为一个统一的民族。 他再次爬上西奈山顶。等他回来时,脸上分明显露出众人所看不到的东西,两眼炯炯闪光,令他人不敢久视。 他带回两块新石板,上面刻着约法。 下面就是耶和华通过摩西给犹太人立的“十诫”: 不可信仰耶和华之外的神; 不可雕刻和崇拜任何偶像; 不可妄称耶和华之名; 必守安息日; 孝敬父母; 不可杀人; 不可奸淫; 不可偷盗; 不可作假证陷害他人; 不可贪图邻人的妻子和仆人、牛等一切财物。 犹太人现在有了约法。但他们还需要一个聚集场所来祭祀耶和华。于是摩西下令建一座“圣所”,其实就是教堂,木制的四壁,顶上蒙着布。多年以后,当飘泊者再次住进城市后,他们用砖、大理石和花岗岩将原来的圣所重建,这就是著名的耶路撒冷。 接着,必须设立祭司,以便根据一定的仪式来主持圣所中进行的礼拜。由于利未部落在平定金牛事件中支持摩西,于是被选作祭司。利未人将贯穿整个犹太史。摩西,则成为犹太人的无冕之王。依照他岳父从前的忠告,摩西宣称只有他一个人被允许和耶和华见面,以便在必要的任何时候把重要的启示传达给信徒。他规定死后这一高级职务由哥哥亚伦及其子孙世袭。 在长期的沙漠旅途中,摩西常常苦于应付日常琐事,因为各个家族不知直接上司是哪位。于是摩西将所有人划分为固定的群体。每个群体派一位可靠的长老,称之为“裁判官”。其职责是审理各种日常事物,解决小是小非。如此以来,人们可像友邻一般和睦共处。 等一切都完成后,摩西发出拔营的信号,一条云柱耸入蓝天,整整一年,浮动在飘泊者的头顶上,为他们在沙漠中引路。此时,云柱正停在装着那两块约法石板的约柜上。利未人抬着约柜,后来永远置放在“至圣所”的中心。七千犹太男女继续前行。 可是,离祖居越近,他们的麻烦也越多。摩西的妻子西坡拉死后,娶了一个古实部落的女子。在犹太人眼里,她是异邦人。他们恨她且公开表示讨厌她。摩西处境尴尬,他的兄弟们也不支持他,而他们在新建立的国家中都官居要职。但是,他们贪得无厌,还想要更多的荣誉。摩西听到这些后,一气之下,将亚伦带到何珥山顶,剥夺了他先前的所有官职,这才了事。 终于,迦南就在眼前,他们却遭到了那一带毒蛇的猛袭。摩西便铸了一条巨大的青铜蛇,将这偶像悬挂在人人可见的高竿上。此后,他们就再也不怕毒蛇伤害了。 但是,犹太部落离约旦河越近,他们的敌人就越猖獗。不久,犹太营地就谣言四起,纷纷传说有可怕的巨人,他们是亚衲人的子孙,现正占据着亚伯拉罕的农场,即摩西打算为本族人收回的地方。 为平息谣言,摩西从十二个部落中各选一人前往该地探察。总是知难而上的约书亚和迦勒(犹大部落的年轻人),从那儿带回了一大串葡萄。他们说是在以实各山谷发现的,那儿土地丰饶,到处都是奶和蜜。当然,不打几仗,他们是无法从现实的占领者手中夺回土地的。他们信心百倍,相信定能胜敌,请求开战。 但是,恐慌早已席卷各部落。他们一直不停地往前走,一路饱受饥饿、干渴、炎热和毒蛇之苦,现在还得面对狂暴的敌人:赫人、亚摩利人、迦南人、亚玛力人,这太过分了。他们再次叛乱。 许多狂热分子公开鼓吹返回埃及,他们四处叫嚷游说。摩西和稍微有了点胆量的亚伦同勇敢的约书亚一道,极力劝说人们,这种情形下不容退缩,但是徒劳。人们已失去了理智,他们厌倦了这种无穷尽的旅程,他们要安定,哪怕是不自由的安定。 耶和华发怒了,他已忍耐到极限。他的声音从圣所之顶传来。他说,犹太人总是违背上帝的意愿。为了惩罚他们的不忠,判处他们在沙漠中飘泊四十年。 但是,仍有少量愚蠢的家伙企图前行,结果全部死于迦南人和亚玛力人的手下。 其他人都接受命运,背朝乐土在沙漠中又飘泊四十年,就像亚伯拉罕和以撒从前那样,当了牧羊人。渐渐地,孩子们忘记了父辈在埃及的日子,受环境熏陶,他们恢复了祖先朴实的生活方式。而这正是摩西梦寐以求的愿望,他心满意足,大功告成。 这位伟大的先知把约法授给雅各的子孙,流传至今。他老了,极度疲倦。当他预感死期来临,便指定约书亚作为继承人。然后,摩西登上死海东岸的比斯迦山峰,从山顶俯瞰约旦河流域。 他安静而孤独地去了。葬在何处,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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