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美尔人的楔形文泥板给我们讲述了闪米特民族的大熔炉——亚述与巴比伦王国的故事。
15世纪是个地理大发现的时代。哥伦布想要找到一条通往震旦之岛的路线,结果却偶然发现了一块未知的新大陆。一位奥地利主教装备了一支探险队,要向东寻找莫斯科大公的家乡,但此行却铩羽而归。整整过了一代人之后,才有西方人拜访莫斯科。其间,一位名叫巴贝罗的威尼斯人考察了西亚的废墟,回国后报告说他发现了一种最奇特的文字,此种文字有的刻在设拉子庙宇的岩石上,有的刻在大量焙干的泥板上。 但是,欧洲正为其他琐事忙得焦头烂额,直到18世纪末,第一批“楔形文字”(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它们的字母是楔子形状的,在拉丁语中,“Cuneus”意为楔子)才被一个名叫尼布尔的丹麦勘测人员带回欧洲。此后又过了30年,才由德国一个名叫格罗特芬德的极富耐心的教师破译出波斯王大流士名字的头四个字母D、A、R和SH。又过了20年,英国的一位官员亨利·罗林森发现了著名的贝希斯顿铭文,该发现为我们破解西亚楔形文字提供了一把有用的钥匙。 与破解楔形文字这项艰难的工作相比,商博良的工作是相当轻松的。至少埃及人还使用图画,而美索不达米亚的最初居民苏美尔人突发奇想,要把他们的文字刻在泥板上,于是完全放弃了图画,并演化出一套V形图形系统。该系统虽源自象形文字,但几乎看不出它们之间有什么联系了。现举几个例子予以说明。首先,把一颗“星星”用钉刻于砖石上时,图形符号过于复杂,不久以后,当“星星”又有了“天空”之意时,图形便简化了。但这更使它难以理解了。同样,太阳原本只是个简单的圆圈,却变得很难懂。这种记录我们思想的文字体系看上去颇为复杂,但在长达三十多个世纪的时间内,苏美尔人、巴比伦人、亚述人、波斯人以及其他所有强行闯入这个肥沃河谷的不同民族都曾使用过它。
巴别塔
美索不达米亚的故事是一部无休止战争与征服的故事。首先,苏美尔人来自北方。他们原是生活在山里的一类白种人,他们习惯于在高山之巅祭拜他们的神祗。在进入平原之后,他们筑起了不少人造小山丘,并在山顶建造祭坛。他们不懂得如何造楼梯,而是用倾斜向上的长廊来环绕他们的塔。我们的工程师们借用了这一想法,使你能在大型火车站里看到向上环绕的走廊从一层楼通向另一层楼。也许我们还在不知不觉中借用了苏美尔人的其他想法。苏美尔人被后来进入这一肥沃河谷的那些民族完全同化,然而他们的高塔仍然耸立在美索不达米亚的废墟上。犹太人在巴比伦的土地上漂泊时,曾看到过它们,并称之为巴比利,或巴别塔。
尼尼微
公元前40世纪,苏美尔人已进入了美索不达米亚,后来很快便被阿卡得人征服。阿卡得人是阿拉伯沙漠里说共同方言的诸多部落中的一个分支。这些部落通称“闪米特人”,因为古时候人们相信他们是诺亚三个儿子之一闪的直系苗裔。一千年以后,阿卡得人不得不对亚摩利人俯首称臣。这是闪米特人的又一支沙漠部落,他们的伟大国王汉穆拉比在圣城巴比伦为自己建造了一座壮丽宏伟的宫殿,并向他的臣民颁行一套法律,巴比伦王国得以成为古代世界中治理最好的帝国。尾随闪米特人而至的是赫梯人(在《旧约全书》里你可以看到有关他们的论述),他们不仅占领了美索不达米亚的肥沃河谷,而且把他们无法带走的一切东西统统毁掉。转而,他们又被沙漠主神阿舒尔的信徒所征服。这些信徒称自己为亚述人,他们征服了整个西亚和埃及,并向无数下属部族征收赋税,使尼尼微城成为一个幅员辽阔、令人敬畏的帝国的中心。直到公元前7世纪末,闪米特人部落的另一支系迎勒人重建了巴比伦,并使此城成为当时最重要的都城。尼布甲尼撒是他们最为有名的一个国王,他鼓励科学研究。迦勒底人所发现的某些基本原理已成为我们现代的天文学知识和数学知识的基础。公元前538年,一支野蛮的波斯牧羊人部落侵入这片古老的土地,推翻了迦勒底帝国。二百年之后,他们又被亚历山大大帝推翻。亚历山大大帝把这个被称为众多闪米特人部落古老熔炉的肥沃河谷变成希腊的一个省。紧接着,罗马人来了,然后是土耳其人。而美索不达米亚,这个世界文明的第二个中心,已变为一片广袤的荒原,只有那巨大的土丘诉说着昔日的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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