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行人走过森林时掉下一个篮子,他自己不知道,于是篮子就留在路旁了。 一只苍蝇飞来,看见了,它想道:“让我瞧一瞧,有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篮子盖上恰好有个窟窿,能够让苍蝇钻进去。 苍蝇钻了进去。它没有找到吃的东西——篮子是空的,篮底上只剩下一点面包屑。“不过,这个篮子可真不错!”苍蝇想道。“我就在这儿住下吧。在这里,鸟吃不着我,雨也淋不湿我。 苍蝇在篮子里住下了。它住了一天,住了两天因为面包屑还没有全吃光。 一只蚊子飞来,落在窟窿旁,问道: “谁在这所房子里?准在这座高楼里?” “我是粗声粗气嗡嗡叫的苍蝇。你是谁呀?” “我是细声细气嗡嗡叫的蚊子。放我进去做客吧!” “什么做客啊!请吧!就是进来住下也可以。” 蚊子还没有来得及钻进篮里,已经有一只黄蜂落在门口问道: “谁在这所房子里?” 苍蝇和蚊子回答道: “我们俩是粗声粗气嗡嗡叫的苍蝇和细声细气嗡嗡叫的蚊子。你是谁呀?” “我是带花纹儿的黄蜂。有地方给我待吗?” “地方倒是有,可你怎么进得来呢?” “我只要把翅膀合上就行了——其实我并不胖,哪儿我都钻得过去。” “那好吧!欢迎,欢迎!” 黄蜂钻进了篮子,门口又有谁在问: “谁在这所房子里?谁在这所高楼里?” “粗声粗气嗡嗡叫的苍蝇,细声细气嗡嗡叫的蚊子,还有带花纹儿的黄蜂。你是谁呀?” “我是火辣辣的牛虻。” “有什么事儿啊?” “我想上你们那儿待一会儿。” “欢迎,欢迎!不过,你进得来吗?” “怎么进不去呢?我只要把肚皮往里一缩就行了。” 于是牛虻也钻进篮子里去了。 它们聊起天儿来。 苍蝇说: “我不是一只普通的苍蝇,我是一只大苍蝇。我们这个品种有着重要的地位,相传历史悠久。我们到处通行无阻。随便飞到哪座宫殿里去,都有现成的饭供我们吃,什么我没吃过呀!哪儿我没去过呀!真不知道,还有谁比我更出名!” “好像我们也不是平庸之辈!”黄蜂说。“在我面前可别吹牛!我在一切方面都占上风:不管是容貌、声音,还是打扮,我样样都比别人强,唱歌也是个能手。所有的花都请我去做客,请我吃,请我喝。我真不知道,世界上有谁比我打扮得更漂亮,有谁的声音比我更响亮!我真想看看!” “你可叫不过我,”牛虻说。 “你的声音不好听,我的声音细,”黄蜂说。 “我的声音更细、更响亮!”蚊子尖声尖气地说。 它们说着说着,就拌起嘴来了。 这时,它们听见,又有谁在门口忙活。 “谁在那儿?”它们问道。 听不到回答。 “谁在房子外面?谁在高楼外面? 还是没有回答。 “谁在这儿打扰我们?我们可不是一群坏蛋,我们是粗声粗气嗡嗡叫的苍蝇,细声细气嗡嗡叫的蚊子,带花纹儿的黄蜂,还有火辣辣的牛虻。” 上面仍旧没有回答。 “得飞上去瞧瞧!”大家异口同声地喊了起来。 “我不能头一个飞上去,我比谁都出名,”苍蝇说。 “我不能头一个飞上去,我的声音比谁都大,”蚊子说。 “我不能头一个飞上去,我比谁都打扮得漂亮,”黄蜂说。 “我不能头一个飞上去,我比谁劲儿都大,”牛虻说。 于是它们争吵起来:谁也不乐意飞上去瞧。 忽然,篮子里好像变得黑暗一些了。 “这个没有礼貌的家伙怎么给我们挡上亮了?”大家喊了起来。 “这好像是蜘蛛织上网了,”蚊子说。 “哎呀,可不是嘛!”大家都嗡嗡叫了起来。“那我们怎么办呢? 我们采取什么行动呢?应该快点出去!趁网子还不太结实,我们应该冲出去。” “我头一个,”苍蝇大声喊道,“我比谁都出名!” “我头一个,”黄蜂嗡嗡地说,“我比谁都打扮得漂亮!” “我头一个,”蚊子尖声尖气地说,“我的声音比谁都大!” “我头一个,”牛虻嗡嗡地说,“我劲儿比谁都大!” 它们又争吵起来,差一点动起手来。 就在它们争吵的工夫,蜘蛛在不断地织网。等它们都同意了谁先飞谁后飞的时候,早已被蜘蛛网封在篮子里了。 作者介绍: 米·拉·米哈伊洛夫(1829—1日65),俄国作家,写过长篇小说、诗歌和论文。他在一百多年前写的精彩童话,至今仍在俄罗斯儿童中广泛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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